但纵使如此,本就身受重伤的纪流十一,又不愿对张栩出手,硬生生挨下这一击,竟吐出一口淤血来。
纪流十一嘴角的鲜红色被他惨白的脸色衬托着,格外醒目,早修时已同武修导师耗费太多力气,此刻更是体力不支,向后倒去。
张栩终于成功挤走英的神识,重获身体的掌控权,一把抓住纪流十一的衣领,阻止纪流十一在雪地上摔成狗吃屎。
纪流十一借此机会,运玄力,身法一变,竟带着张栩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得不见踪影。
纪流十一和张栩在坚硬的地板上摔成一团混乱物。
张栩疼得直叫:
“我的手啊!人家能吃饭,能上树,能写字的手啊!”
纪流十一冷哼,“张栩,未看出来,你原来和撒娇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张栩闭住嘴,半晌,喃喃道:“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变得这么难听?”
纪流十一没什么笑意地笑了笑:“再难听,也没有吉塔尔那头蠢猪难听。”
吉塔尔说过的污言秽语复又涌进张栩的脑海,顿时,张栩再没有嬉笑调侃的心情,只恨恨道:
“可惜,没打掉他的牙。”
张栩爬起身。
纪流十一怒骂:“你敢再踩我的手试试!”
于是张栩愉快地把他的臭脚伸到纪流十一的脸上。
纪流十一气得牙痒痒,挥手打开张栩的臭脚,从地上艰难地翻身起来。
张栩想到自己是让纪流十一变成这副憔悴模样的罪魁祸首,愧意上心头,不再随便惹纪流十一生气,上前想要扶住纪流十一。
但被纪流十一逞强地打开了。
张栩咂舌道:“你怎么这么不领情?!”
纪流十一翻翻眼睛,“你看我像需要你的帮助么。”
他讲“你”咬得很重,就好像张栩是件不可启齿的丢脸物件。
张栩气得说不出话。
纪流十一被吉塔尔气出的郁结和阴霾,都因为张栩气呼呼的模样一扫而光。
谁让他就是爱看张栩吃瘪呢。
纪流十一抖抖衣摆的褶皱,做出一派光鲜亮丽的架势,可想要迈步,头脑一阵晕眩,险些再倒下。
张栩不得不扶住他。
纪流十一的脸颊发红,将才装腔作势太过,现在在张栩面前丢了老脸了。
张栩此时可没纪流十一这么幼稚,还纠结什么丢脸不丢脸,他想到自己被英操控的那一拳,想到纪流十一本身的伤情,双眉皱出无数道沟壑。
“你没事吧?”张栩问了句废话。
纪流十一哼了一声,为了不失颜面,故作苛责道:
“你险些要了我的命,你说我有事没事。”
张栩沉下头,不再说话。
他想起吉塔尔的受伤的右腿,不管吉塔尔的嘴再如何臭,就事论事,张栩令吉塔尔受了重伤,就是张栩的过错。
更别说,他还险些伤了吉塔尔和纪流十一的性命。
难道说,他没法抗拒命运,要变成和英一样的杀戮机器?
张栩沉默得有些过长,面色有些过于难过,纪流十一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虽然他爱看张栩吃瘪,但并不意味着他想看到张栩跟个女人似的哭鼻子。
“喂,那不是你的错,吉塔尔是自找的。”
张栩将头埋得更低,声若蚊蝇:“那你呢?”
“我?”纪流十一顿了顿,坚定回驳,
“那是你妹妹干的。”
张栩猛然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