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想要牵着小十八的手,但后者显然不乐意样儿,长安作罢,只好时时刻刻叮嘱他注意脚下,别给踩空了。
他们上这回灵山,可谓是艰苦。
山路崎岖,悬崖峭壁,野兽在头,伤患在后。
“要是哥哥有钱了,我家小十八就是富家公子,穿最漂亮的衣服,吃最好吃的肉。”长安揉了揉十八的头,揉着不想放下来,结果是被十八一巴掌拍下来的。
十八斜眼瞪他,这样的话,这厮每天都要说上几遍,烦不烦?
长安也不做脑,自顾自的说着大话:“我的十八以后肯定能做富家公子的,要我说,一个江南的女子都得追着我家十八跑。”
某十八现在只想拿鞋子堵着他的嘴巴。
“你还找不找,不找老子走了。烦人。”
十八第八百一十五次说他烦,长安暗暗记在心里。
“找找找。”他连忙道,追上了那个小大人的步伐。
他们来临县的回灵山上,是为了寻个草乌,草乌是乌头的干燥块根,用来祛风除湿。十八前几日掉进了水里,一连几日,咳嗽不止。长安就算再穷,也是愿意给十八去看病的,奈何这些大夫一个都摇头说不明确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急的长安上跳下叫。
十八真想揍人,他又不是人,世人那些医药材对他来说普通的要紧,这几日长安每天给他吃最贵的药材,殊不知这是妖界里别人瞧都不会瞧一眼的杂草。
他是想打翻来着的,但是长安一双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十八:“……”
一路走来,长安不停的对着十八念叨,说是这草乌有多么多么好,他自己小时候爹娘都是给他吃这个的。
走了一路,十八也没拆穿他小时候并无爹娘的事实。
突然,十八停下了脚步,背后的长安也没长眼睛走路,直直撞上了十八的后背,长安一个踉跄,自己把自己给撩倒了,被撞的十八却连动也没有动。
“怎么了?哈哈——”长安自己被自己蠢笑了。
十八恶狠狠的回头,扑到坐在地上的长安怀里,一只手拽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草乌是在秋季才会有,你好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季节?”
长安仔细一想,恍然大悟。
“弟弟!!弟弟别走啊!!哥哥错了……小心脚下,等等我啊啊!!”
陈念是用瞬移术才从武陵神君面前逃脱的,她不过是迟了一个时辰……不过是迟了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两个月。
而沈思故迟了三天,三年。
没有人知道刘朝暮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就好像没有人知道沈思故这三年去了哪一样。
背上的人儿一直迷迷糊糊在喊什么,陈念没听清楚,因为自己是妖,她背着他不算吃力,但在崎岖不平山路面前也是步步难行。虽然已经做过简单处理了,但刘朝暮的血浸透了陈念的后边衣裳,因为陈念喜红衣,这样也看不出来,吓不到路人。陈念不知道要把刘朝暮带去哪里,回临县吗?那是刘朝暮受尽耻辱的地方,刘朝暮当时那一走,分明抱的是永远不回来的决心。
但是她还能去哪,那个刘朝暮赖以生存的小村子是肯定不能回不去了,就算没被沈思故杀掉,也会被污言秽语给骂死。
所谓的秀才……所谓秀才,是刘朝暮好不容易攒起来的自尊啊……
碎了――
三年的努力全白费了。
“你说,我敢不敢跟神君打一架?”陈念喃喃对着刘朝暮道。
刘朝暮昏迷不醒。
陈念肯定是打不过的,她有自知之明。武陵神君的这个位置又不是捡狗屎运捡来的。
这弯曲的山路很是难走,往日她踏如平地,如今却显得寸步难行。
“陈念……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