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谢庭芳也觉有几分好笑,如此言语,确实有失大气,她一个一百多岁的人了,同小孩子计较什么呢。
自从重活过来后,不知是因这身体青春尚好,还是和阿辞相处太久,总觉得自己的也变得年轻不少。她从不知,原来自己也有如此少年心性。
“方才你说,榕城与谢庭芳有关,是何缘由?”
“这个,”司归讪讪一笑,“具体我也不知,不过黄泉图一出,师兄便派我来这里,说看看这儿有什么异常之处没,我便猜谢庭芳多少和这个地方有些干系。”
司归这一番话更让她笃信自己曾来过此处了,当年之事,似乎知情人不少,想想也是,洗心池五十年这样的责罚,比死更为可怕。她是做过什么天怨人怒的事,才得了个这样的下场?这样的大案,就算寻常修士不知,那几个高位之人,想来定然明白的。
她本想去问问玉京秋,可转念一想,若是玉京秋想同她说,那八年前早就让她知道了。玉京秋、李北辰……她们好像都在刻意遮掩隐瞒,莫非她们都认为,永远忘记于自己是最好的结局。
“云云,你在想什么?”
“县志上记载过七十年之前的事吗?”
“七十年?”司归掰着手指数了数,“那不是前朝末吗?县志上并未有记载。”
“果然……”她偏头看了眼步虚辞,又向司归问:“你还查到些什么?”
“喂,你干嘛总是一副审问的语气跟我说话!”司归瞪大了眼,气鼓鼓地看着她,“我不开心了!”
面前的少女似乎很是天真,一喜一怒都放在明面上,一看便是在宗门里无忧无虑地长大。谢庭芳看她这般少女娇态,眼中隐约带上几分笑意,“你不说,那便不说吧,阿辞,我们走。”说罢,她便拉着步虚辞的手,举步佯作告辞之态。
“你就不知道服软吗?”司归气骂一句,拦住她们,“好嘛,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听临镇的人说,七十几年前,正是灾年,人间大乱,疫病横生,当时许多人死在瘟疫之中,然而榕城是个例外,榕城未死一人。”
“哦?既然未死一人,那现在怎么会如此萧条?”
司归一摊手,“这便是奇怪之处了。明明灾年之中满城平安,可疫病过去三年后,榕城人却在一日之间死去大半,几乎可算得上是灭城。而当人问起时,幸存的人却缄口不语,仿佛在逃避什么,正好事发那日黑云压顶,冬雷震震,于是他们便猜测,正是灾年之中,那些人用了什么有伤天和的法子躲过疫病,以至于后来惨遭天罚。”
若依阿辞所言,榕城灭城,想必并非天谴,而是那个大魔所为,可司归似乎不清楚,谢庭芳想了想,朝司归拱手,“多谢。”
“你这个人,怎么又突然客气起来?对了,你们知道什么吗?”
谢庭芳摇摇头,“我们初来此地,一切皆不熟稔。”
“唉,想来也是。再过几天,如果还没什么异常的话,我就回宗门了。这个鬼地方,连一口美酒的没有,真是无聊透顶。”
“我恰好知一处有美酒可饮。”谢庭芳为表谢意,便将醉仙酒肆指给司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