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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法师遭调戏王爷救美人他们未闻佛法,……(1/2)

梁深第一次见到的“兔子坑”,和眼前这个完全不能比。

男风之事,在前朝有目共睹,但男|妓却终归因为出卖肉体为生而不登大雅之堂。寻常的男|妓居住之地,与烟花之地的青楼并无不同,数个或数十个长相好看的男子,大多年齿尚幼,十五六岁亦有之。或身披长袍,或披散长发,或略施粉黛,在“兔儿官”的呼喝下,赤足在象姑馆的靡靡之音中追逐来追逐去,弹琴下棋,一如女子。身家不甚富裕、权势不甚滔天的官家人流连于此等象姑馆,故而这等象姑馆被称作“官人馆。”

而梁深在七年前第一次窥探到的,是鎏金异彩、金碧辉煌、屋檐下悬挂纯金风铃、只有帝王将相、开国元勋、名人雅士之流方能进入的“极乐寺”。

“极乐寺”中一片恢弘富丽,但是里面却只有寥寥数人。很少有人可以窥见这些人的全貌,这里的男子被人称作“公子”,这些公子或是文武全才,少年及第,或是貌若潘安,有仙人之姿,或是富可敌国,却无心于功名,只愿将须臾一生付诸欢爱之事。想进入“极乐寺”,须得受到这些公子亲自的邀请。

“极乐寺”无靡靡之音,唯几位公子偶然兴致来时一曲丝竹绕耳,或是静静的对弈之声,寂静中吟诗作对、温柔缱绻的秘语,那寻常“官人馆”痴缠的、欢爱的动静、淫艳的调笑,则全部在密室中悄悄进行。“极乐寺”中人并不以肉|欲为终极追求,更加喜欢君子翩跹中的暧昧。

梁深七年前惊鸿一瞥,第一眼便看见了那日后“妖妃祸世”、从而终止了这一切的姑苏戚越戚悦兮公子,凤眼细长,黛眉飞入发髻,黑发翩翩,一袭浅绿长袍,一管白□□箫,气度恬淡,有君子之姿,亦有倾城之貌,身处偌大的静室中,端坐于案前读书临帖,灯光伴着月色将错落有致的脸庞映衬得深邃而明朗。

梁深当时年少,只瞥见一眼便觉得目眩神迷,是以一时无法相信眼前这寒酸、龌龊的一幕。

低矮的屋檐下,只有几张颇为潦倒的床榻,垫着薄薄的棉被,棉被下面似乎还有稻草。两张床榻上,两个衣冠不整的男子交叠在一起,以极其私密而不雅的姿势互相□□,面色看不清楚,却能隐约听见“嗯嗯啊啊”之声。除了那正在忙活的一对男鸳鸯,房间的角落中还坐着面目表情、几乎有些麻木的人,衣衫不甚齐整,披头散发,看不清男女。每个人面前有些木牌子,木牌下面标上了令人极端不舒服的价码。

从掀起的瓦片下传来一股股有些腐臭、又有一些价廉的甜香味,梁深只觉得胃中极为不适。

梁深不由自主抬眼去看容知许,却被边上左相宜的目光惊住。

左相宜往往平易近人,有时候甚至不惜自黑来缓和气氛,在世家子弟中性格算是非常平和的;此刻,梁深从左相宜的眼中看到的,却只有毫不掩饰的震惊、嫌恶、鄙夷。

三人几乎屏住呼吸看了半晌,终于有人打破沉默。

容知许道:“屋中八人,四男四女。还有十四个女子,在别的屋中。”

梁深道:“旁边这些人中,有那四名女子?”

容知许道:“追风探知,正是如此。”

左相宜道:“容兄方才说得对,绝不可姑息。”

梁深与容知许不约而同地看了左相宜一眼,少年心性的眼神似乎多了一丝冷酷,多了一丝冷静。

左相宜已经告别了一个时代了。

左相宜又道:“那十八名女子,本是冰清玉洁之身,怎可在此龌龊下流之地遭人玷辱。我等身为朝廷命官,断不能放任此事。”

梁深道:“话虽如此,但是周围应当有守卫才是,我们须——”

左相宜道:“我们三个,加钦天卫,难道还打不过这民间的杂牌军?”

梁深道:“恐怕非杂牌军了。”

容知许道:“有守卫即有组织,应该还有越人掺和,须探明这组织机构再动手。这凉州令好大胆,凉州附近有这等‘泥人馆’,竟未曾上报。”

这便是比那“官人馆”还不如的“泥人馆”了,只供有性需求、好男色的男性解决生理需求,有些钱的便嫖男子,钱少的便将就这嫖了女子。

左相宜道:“这凉州,原先不是二殿下的辖地么?”

正是,凉州城原本属于二殿下广思王梁浅,梁深抗婚被贬后,才被皇帝梁泽划了这片封地。

左相宜道:“二殿下治下严明,却未料到这城池管理不尽人意。”

容知许突然语气有些强硬地道:“二殿下雄才大略,军事繁忙,非常人能比;且近来被人架空权势,自有困窘,顾不上来也是常事。”

左相宜道:“我们要找二殿下商议此事吗?”

容知许顿了顿,道:“暂时不必,先探明情况。我们在此地勘察一番,看看这‘泥人馆’大概规模,以及这蛮荒中的市集有无其他违法之事。”

梁深道:“分头行动,半个时辰后在这边见?”

容知许道:“可,梁兄负责在这‘泥人馆’查看,我和相宜去‘泥人馆’边上的集市上看一眼。”

连着几间房间,并无任何不同之处,梁深只默默留神,数清了确实有十八个女子,都是衣不蔽体地躲在房间的角落中,看起来虽然狼狈,却并无性命之虞。

其余大概十位“相公”在此,前来云雨的嫖|客只有三个。

在旧朝并不算规模特别大的“泥人馆”。

但是在新朝男风禁令下,开设这泥人馆的“兔儿爷”,足以诛九族了。

梁深有些心事重重地坐在房顶上,房顶下不断传来翻云覆雨中男性的欢爱声,他只当做听不见,寻思着为何在二皇兄辖下的凉州城屡屡发现男风之事,这凉州现在起便是自己的封地,自己又将如何处理。

房檐下传来的声音让梁深心中不甚踏实,目光有些散地投到远处月光下的蛮荒中,大漠惶惶,除了这一排白紫灯,只有月光能照亮一些前面的路,黑黢黢的集市里无甚动静,只能隐约看到容知许的白袍在房顶上一闪而过。

他的眼前朦朦胧胧,出现了那月白僧衣的法师,身量挺拔纤长,一顿一顿地缓步走在月光下的集市中的小路上,手捏佛珠,头戴斗笠,月白风清。

真的和七年前的良川小师父很相似呢。

良川。

梁深突然允许自己想了一下这个名字,顿时胸中就流溢出满满的温柔和针扎一般的疼痛,嘴角不知不觉间浮现一丝丝弧度,眼神里净是怀念和惆怅。

那幻影似乎一直走向他,走近了,却突然消失在房檐下。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梁深一激灵。

房檐下的欢爱声也戛然而止,只听得床“咯吱咯吱”直响,“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和一声低沉的询问:

“哪位。”

“贫僧勿念云游至此,还望讨得一落脚之地。”

声音熟悉而沙哑。

梁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僵住了,方才的身影竟然不是记忆中的幻象,而真的是勿念法师。

勿念法师来此投宿,撞破了屋中人的所作所为,怕是讨不了好了。

梁深戒备起来,侧耳细听下面的动静。

“和尚啊,”那声音依旧充满戒备,“这集市西边有个大雄宝殿,是官家出钱修缮的,不如去那边落脚。”

法师道:“贫僧方才途径大雄宝殿,没能落脚。只寻得施主这边客栈——”

房檐下似乎有了走动的声音,一人套着松松垮垮的靴子,“吱呀”一声开了门,粗咧咧地道:“法师可知道我们小店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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