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西门缺终于制止道，毕竟兄弟的性命在他眼里，还是胜过那些小喽啰的性命。

青面客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刀，听到这一句等一下，只是稍微偏了偏刀锋，仍旧一刀削掉了西门重元的手臂臂。

与浓浓的百余人鲜血相比，西门重元的血色好淡，淡的如水一样。

西门缺没有看一眼痛的满地乱滚的西门重元，淡淡的说：“我一个人杀的，我一个人偿命。”

“你一个人偿命？”青面巨侠一步步走近西门缺，他没有任何反应，眼神非常复杂。一把将西门缺的头握住凑近自己的面前，露出恶狠狠的面目，青面巨侠咬牙道：“你一个人的命何以偿还，啊？你说，何以偿还？”

“你将青骆抓到山上，强行让她做了压寨夫人，如此行径，难道不该杀吗？”西门缺终于提起勇气说出来，终于推开了青面客。

“强行？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强行让她做的我压寨夫人？即便是我强行，你也不该杀我这么多的兄弟，不该血洗象牙山。”青面巨侠又将嘴脸靠近西门缺，狠狠的咬着牙。

“你们都是土匪，该死。”西门缺有些底气不足，弱弱的说。

“该死，也不该让你来杀。”喝着，青面客猛地又舞起大刀，往西门缺胸膛便是一记狠劈。西门缺还不想死，他还没有看青骆最后一眼，他脚下一动，已占据高地，已移到顺风处，已在顺光之境。青面客被迫处在略低洼的地方，逆着风，对着阳光，一击哪里还能劈到他。一击不中，青面客又抡起大刀自下往上斜劈过来。较之于剑，刀势猛力沉，每每或劈或斩在气势上已经足够骇住对方，若是被击中，不弱于被重石砸到，刀伤除外，五脏六腑也会被伤及。使刀较之于剑，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便是笨拙，不够灵便。看着青面巨侠的第二击，西门缺还是没有反击，只稍微动了身形偏了过去。青面客陡然旋转刀锋，势如闪电一般又借着大刀本身的重量往下斩来。虽然这一斩力量不够，但足以伤了他。

西门缺突然伸出左手，徒手将刀抓住，将青面巨侠的刀定在了空中。不等他说话，青面客右脚踢了出来，正对西门缺下腹。他终于也回踢了过去，二人吃力，各自退了半步。

青面客与西门缺交过手，西门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今一战，竟然势均力敌？心中虽然这样想，但身子却不自觉的开始颤抖。

“好！”青面巨侠将刀扔在了一边，又道：“三年前你来我象牙山，离开时曾有一个约定，如今刚好期限已到，我便与你堂堂正正的一战。生死有命，我若赢了，你便与我弟兄偿命；我若输了，也不会再有人找你报仇。”

正是三年！

三年前，西门缺因为需要酒水的辅助才能与青面客一战，谁知中途醉死过去，为了救命，青骆才说出个三年之约。如今正好三年，却已经不是当年的景色。

三年，也许什么都不会变。三年，也许什么都变了。

选了个较为平坦的地方，青面巨侠也换了个较为轻薄的朴刀，二人相视对立。毕竟是象牙山，剩下的土匪一个个看着西门缺，恐吓着，嘶叫着，恨不能活吞了他。西门缺这边，只有一个半死的西门重元，虽然被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仍旧昏迷不醒。

“你还有什么遗言？”青面客道。

西门缺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没有遗言，只想看一眼青骆，将她带回去。

“好，那动手吧。”

“等等。”西门缺还是说话了。

青面巨侠冷哼一声，道：“还有什么话，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