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常兰提起程念开始, 程谈的身子就在颤抖, 等到常兰控制不住流下了眼泪, 程谈的眼泪也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方好现在真的非常肯定，程念绝对不是自杀。

这样一个思想通透的姑娘, 怎么可能会在短短的时间内改变自己的想法, 自己走上绝路？她明明很清楚的, 现在是他们父女相依为命, 自己离开这个世界, 她的父亲又该怎么活下去？

所以, 这绝不是自杀。

现在的问题是，杀死程念的究竟是谁？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凌冰问常兰。

常兰哭着摇了摇头。

“既然你是程念的朋友, 那么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凌冰看了一眼程谈说, “程念的爸爸也不相信程念是自杀，所以他请来我们调查他女儿的死因，我们两个其实是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常兰迟疑了一下，睁大眼睛，抓住凌冰的手臂问道, “你们真的能找到凶手吗？”

“放心吧。”凌冰很肯定的说，“我们两个是程念爸爸的朋友, 这次他请我们来，我们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常兰又哭了起来, 松开了手。

“我现在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凌冰说, “你要老实回答。”

“好。”常兰抹去眼泪。

“你最后一次跟程念见面是什么时候？”凌冰问。

“是她死去前三天，我陪她一起去逛街散心，还买了两件衣服，打算穿去演唱会。”常兰回答。

“她有跟你说起过什么吗？”

“基本上，她看起来已经平静下来了，只是还有一些苦恼。”常兰看了程谈一眼说，“她说换了新的地方住，没有人认识，感觉还挺好的。就是父亲有些不理解她，让她有些难过。”

听到程念这么说，程谈微微抬起头来。

“不理解？”凌冰似乎对这几句话挺感兴趣，追问道，“哪里不理解？”

常兰看了程谈一眼，没有回答。

“好吧，这个问题我不问了，反正你的意思是说她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已经从阴影里走出来，马上就要开始新生活。”凌冰问，“她出事之后的这几个月，你一直都陪着她吗？”

“是的，当然！”常兰毫不犹豫的说道，“她身边也有几个朋友，但我是最亲密的一个，很多事情她都会单独告诉我。其实在这之前，她对那个男人很有好感的，谁知道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这对她打击很大。”

“你告诉我，小念和那个男人真的没有交往过吗？”程谈突然这样问道。

常兰怔了一怔，微微摇了摇头。

“你刚才不是说，你相信你的女儿吗？”方好忍不住说道，“既然相信她的人品，相信她所说的话，就不该问出这样的问题。”

“不不不，我觉得这不一定。”凌冰摇了摇头说，“确认关系，牵手，接吻，乃至进行到最后一步，这都需要一个过程。其实很少有人刚刚确定关系就发展这么迅速，或许对方觉得可以了，但女方觉得还不行。但你要知道，方好，这种事情，只要女方不同意，那就是犯罪。”

凌冰这样一解释，方好也明白了过来。

的确，交往两个字对一些人来说只是一个起点，万一女孩儿反对婚前同居呢？在这种情况下强迫她，那当然是一种犯罪，这与他们是否真正交往过无关。

“可我觉得，他们应该没有交往过，如果是这样，那程念会告诉我的。”常兰说，“她的确对那个男人很有好感，不过她跟我说过，那个男人家境很好，以前相亲过几次，都是跟门当户对的千金，就算真的跟她交往也不会认真的。她不傻，不会在那个男人身上浪费时间。”

“我记得，那个男人叫曾丙，是她的上司。”凌冰想了想问道，“他多大岁数了？”

“三十？三十一？反正差不多这个岁数。”常兰说，“庭审的时候我去旁听了，见过这个男人，的确长得挺英俊的。光看面相，的确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看起来并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凌冰看着常兰问道，“你觉得他真的做出了这种事吗？”

“当然，我无条件相信程念。”常兰毫不犹豫的回答，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那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像会犯罪的人，长了一张社会精英的脸，很具有迷惑性。程念肯定是被他给骗了，谁能想到这样体面的男人会做出这种事？”

“有理有据的分析，比她爸爸逻辑清晰多了。”凌冰看了看程谈，装模作样地鼓了鼓掌，接着又问道，“听说她败诉了，究竟为什么会失败？”

“那个律师花言巧语，又找了好多证人，赢了才让人吃惊呢！”常兰说，“早就听说这种官司不好打，也跟程念说过了，她有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