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囚禁着亚当的监牢在深井式的通道底部离约翰越来越远,约翰的脑海中仍回响着亚当的哭喊。他感觉自己听到了亚当撕心裂肺的狂吼:我要永远和约翰在一起。犹如闷雷,蕴含着一种自然界中比人类的出现更加古远的力量,是天气变化那种控制不住的狂暴。
关闭的通道最终切断了约翰的视线,上升到外面,一时让约翰有些难以适应。他感觉双目刺痛,就好像被强光晃到,不得不闭上眼睛,防止泪水涌现。实际上天还是很黑,确切的时间约翰并不知道。
他想要歇一会儿,就是停下来,至少让他的眼睛不至于如此被沙子磨一样难受。他不需要靠在哪,或者坐下来,只是站着就好,在他的身体里有一种力量,让他相信自己可以炸平这里。
就连这短暂的用来克制自己的时间都有人过来打扰。约翰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好像有人正踮起脚靠近。
他睁开发红的双眼,看见一张笑得很好看的面庞,金发,但颜色要比亚当更深些,冰蓝色的双眼和白得像牛奶一样细腻、非常有光泽的皮肤。
“约翰,你是在哭吗?”阿尔杰紧紧盯着约翰故意这么问,脸上的笑容不变。
他是多么年轻啊,约翰心想,看上去和亚当差不多大,他站在那,身后还带着保镖,金色的发丝经过精心打理,好像笑一笑就能解决所有问题,让别人替他去做,而他连一根手指都不用费劲儿。约翰不想亚当像他一样,他只是忍不住去想亚当要能穿得漂漂亮亮的,时不时去大街上玩一会儿,随便买点什么吃,那样就好了。
这个名叫阿尔杰的少年似乎很喜欢和约翰过不去。“你真可笑,这有什么可哭的?要是你折断两根手指,那你才有得哭了。”他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就好像等着看约翰的笑话。
这句话就像是当面扇了约翰一巴掌,让约翰伤心的想起亚当折断手指时,这些人都在做什么。
阿尔杰只是看着约翰不断冷笑。他活动自己的手指,好像很期待用自己那种特殊的技术将约翰大卸八块。
“你最好快点,波文叔叔在等你呢。”他催促起来,慢悠悠的在前面带路。
波文先生在驳船上边用餐边请约翰坐下一起享用。
约翰没有胃口更别提有这种心情了。阿尔杰倒是表现得很想一起坐下来,但是波文先生把他支走了。看得出来,他并不喜欢这个侄子。
他观察着约翰,略皱眉头,好像准备把约翰放到显微镜下去观察。
“你感觉怎么样?”他问,语气相当探究,显然必须得到答案。
约翰连看也不看他,希望自己不在这里。他用军队教给战士挺过拷打的那种办法,在心里背诵一些单调乏味的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波文先生等了一会儿,虽然他明白约翰是不会回答了,他这样也许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耐心,而且也有信心让约翰最后还是会回答他的问题。
他拿起刀叉,切割熟肉时金属摩擦瓷盘的声音交杂在作为背景音乐的小提琴独奏里。这是据称能在情妇的肠子上弹奏魔鬼的乐章的帕格尼尼。约翰不懂得欣赏,他只是觉得很闹心,这音乐让人想不听都不行。
“你感觉不到饿吗?约翰,从你头痛昏倒到现在已经快一天一夜了,你没吃没喝。”
约翰真的一点也不饿,也没有任何疲惫感。使不完的力量似乎随时等着从他体内找到一个发泄口,他的很多情感,怒火、恨意也如同频临爆发的火山,让他几乎用上全部的自控力才能暂时压抑。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行动起来,把所有这些力气全部用上,正是这种信念才能让他现在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