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墨染来到船舱的时候,争夺战已经接近了尾声,20张床中有18张床被牢牢地霸占住了。墨染扫视了下那已经抢占好床铺的18个人,和自己料想中的差别不大。唯独有个女孩儿出乎了墨染的预料,这个女孩儿看起来不大,个头也很矮,墨染1米4的个头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偏矮的了,他比墨染还要低上半个头。小姑娘眼睛大大的,嘴角上翘,好似挂着笑,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墨染目光扫过她的时候,正巧和女孩儿的目光对上。女孩望着墨染,露出了个天真的笑脸,嘴角边的两颗小虎牙使她显得更加可爱了。不过墨染很明显没有被她的皮相迷惑,这个女孩儿不简单,墨染在心里默默给她打上了“危险”的标记。
还有两个床铺在进行着角逐,墨染没有去挑战已经分配好的18个床位。虽然这18个人体力肯定也消耗很大,墨染上去挑衅,拿下一个并非什么难事,但是墨染并没选择这样做。这18个床位的分配,在自己没有出现前就已经定下了,那么就说明这18个人在少年里已经确立了某种威望,进而形成了一种潜在的规则。如果此刻自己抢夺了他们的床位,那么就相当于打破了规则,这样就会彻底将自己暴露出来,显得格格不入,甚至会激起新一轮的争夺,这是墨染不愿意看到的。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很清楚。
少年们打架的方式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拳打脚踢、薅头发之类的,幼稚但是实用。相较于这些少年们的粗劣手段,墨染这个在街头混起来的,手法实在是要娴熟太多。虽没有系统的学习过什么武斗技巧,但对付这群少年还是绰绰有余。无论单挑还是群殴,都被墨染撂倒了。不过为了不过于惹眼,在察觉到没人想要继续与他为难之后,墨染故意表现出了脱力的样子。如同先前的18个人一样,威信一旦树立,人们就会自动退让,这是一种近乎本能的生物行为。
在墨染拿到第十九个床位后,最后一个床位被一对双生姐妹抢到了手。自此20个床位的归属就尘埃落定了,18个男孩,3个女孩成了它们的拥有者。至于那些没有抢到床铺的,就只有睡在地板上了,不过船员的舱房地面上有层细毛毡,比之冰冷的奴隶舱还是要舒适不少的。夜已深,少年们在经历了一天的刺激后也都困乏得不行,纷纷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红日初升。木先生的声音仿佛渗透进了少年们的梦中一样,将他们从梦境里强行唤醒。这种感觉令人非常地不适,墨染还算好的,只是头有些发懵,有几个反应严重的少年,不仅干呕还从鼻腔里趟出了血。被抓来当奴隶的没有几个是有好出身的,起来后,没有什么洗漱的流程,直接就迷迷瞪瞪地上甲板集合了。
木先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宣布了下开始,就带着另外两人离开了。这个木先生处处透着古怪,他的意图,墨染实在捉摸不透。不过现在明显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活下去才是现在的首要目标。
斗争并没有在木先生离开后就马上开始,在没有明确刺激的情况下,少年们对目前的处境还是相对茫然的状态。在墨染原先的预想中,这种状态是不会持续太久的,里面几个透着凶厉之气的肯定会先下手。不过事与愿违,这种对峙的状态持续了接近三个小时,看来他们也学聪明了,不愿过早成为众矢之的。不过再继续这样空耗下去根本就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心念之间,墨染计上心来。既然缺个□□,那我给根不就好了。
墨染身材偏矮,没有和任何人有过交集,一直都存在感很低,借着人员集中的优势,他悄悄地移动到了那个他确定好的目标身边。这个人叫米灰,墨染注意到很久了,是个典型的刺头加没脑子,被押上船的时候,就反抗过好几次。墨染偷偷绕到他的身后,抬腿对着他的膝盖就是一下,踹完之后,墨染就迅速远离了事故现场。
米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的一个趔趄,身形不稳,直接扑倒了他前面的一人。等米灰起身想要找元凶的时候,自然是查无所踪,米灰只能在那里徒劳无功地叫嚣。米灰前面那人也不是个善茬,在他看来,米灰根本就是在做戏,二话不说,对着米灰的面门就是一拳。米灰那个性格,现在哪还管的上什么肇事元凶,那早已不重要。对着那人的肚子就是一脚,两人就这样在没有恩怨纠葛的情况下动起手来。见收效颇丰,墨染就如法炮制,四处挑唆,不大会儿的功夫,人群就被彻底搅乱了。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自愿,越来越多的人被卷入了其中,场面也愈发混乱。
众人集合的地方在船首,而作为元凶首恶的墨染则彻底远离人群,到船尾享清闲去了。在墨染的世界观里,能假借他人完成的事,自己从不多手。不过在他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到船尾的时候,却发现这里早就有个人在等着他了。是昨晚那个抢到床铺,看起来一脸人畜无害的可爱女孩儿,她只身一人坐在尾舷上,看墨染来了之后,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娇俏的笑容。换做他人,恐怕大多都会觉得这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儿吧。不过对墨染来说,任何自己无法看透的人,都是危险的。这个小女孩在墨染看来,就是这艘船上的头号危险分子。
墨染冷着张脸,没有回应小女孩儿的友好示意,甚至寻了一个离小女孩儿尽可能远的地方待着。小女孩并没有因为墨染的冷漠显得失落,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了。她似乎和墨染牟上了,既然山不过来,那就她过去好了。
“哥哥,这儿可真美啊。蔚蓝的天,澄澈的海,像童话里一样。”
这女孩儿到底要干什么。墨染表面上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连正脸也没给她一个。但此刻墨染已经全神戒备了起来,一旦这个小女孩有什么异样举动,自己可是不会介意送她上路的。
女孩将墨染的神情看在眼里,并未理会,自顾自地说道:“不过,哥哥,没觉得少了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