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头齐我这儿,”他伸手在眉间比划了一下,“长得很是秀气,白白净净的,丹凤眼,柳叶眉,笑起来左边还有个酒窝。”
是她,真的是她!魏子枫压抑着心中的狂喜,沉声问道,“她如今可还在牛头寨中?”
怪不得自己派出了这么多人都找不到她,这些土匪见了兵,就像猫见了老鼠似的,早就溜得没影了,怎能打探出此消息?
他正暗自懊恼着,却听对面少年答道,“早就不在了,他和顾少侠说是有要事,第二天便离开了栖霞山,去了何处小的也不知道。”
顾少侠?他眉头一皱,“顾少侠是何人?”
“小的也不知道,不过看这顾少侠和苏公子关系不错。那天苏公子喝醉了,还是顾少侠背回去的,我听巡寨的兄弟说,顾少侠还照顾了苏公子一夜呢。”
少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没发现魏子枫的脸色已变得铁青。他紧抿着唇,半晌才艰难开口,“你下去吧,关于苏公子的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少年连忙应“是”,退了出去。
魏子枫坐在矮几后一动不动,呆呆望着轻轻晃动的门帘,神色复杂。
她果然还活着!这个消息在他干涸已久的心田注入了一汪清泉,可是这个凭空冒出来的顾少侠是谁?他与小筠……
他甩甩头,不愿再想。
门外传来声音,魏楠禀了一声走了进来,神色匆匆地走进来,附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魏子枫惊疑地抬头,“可确定了?”
魏楠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封已拆了火漆的信递到他手中。
魏子枫赶紧抽出信纸,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神情渐渐变得凝重。
“如今暂时顾不得他,把人给我看好,别让他夜里趁乱逃跑了。”
“是。”魏楠知道此事干系重大,不敢马虎,连忙下去安排了。
此时的翟州城守府,却是一片混乱。
魏成看着跪在面前的副将,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骂着,手指都快戳到了他的眉心,“黄文昌,你是糊涂了吗?现如今这翟州城被围成了铁桶一般,你这信是如何送进城来的?这哪是什么家书,明明就是北越人给你设的一个圈套!”
黄文昌低头跪着,身子一动不动,“此信确是我儿亲笔所书,不会有假。寡母早年吃尽苦头,才将我拉扯成人。而我常年领兵在外,未曾能尽孝一天,如今母亲临终之前只想见我一面,作为儿子,我怎能忍心让她抱憾离去。”
他顿了顿,伏下身子,朝着魏成重重磕了三个头,“求将军恩准,放我出城。”
魏成背着手来回踱了几趟,走到床边回头看他,语气也温和了几分,“我大煜以孝治国,如今你母亲病重,按理是当侍奉床前。可如今你是在战场上,披着的是战袍,怎能为了一己之私临战脱逃?出了城你有几分把握突围?若是敌人圈套你又该当如何?”
黄文昌不言,只又俯首磕了三个头,再起身时,额头已是浸了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