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州城南五十里处的一片山谷中,晨曦微露,魏子枫立在山石上,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营帐,神色却有几分黯然。
魏楠刚巡完营,上前来将情况禀报完毕,抬头看他,“将军,城中已递出消息,一切妥当,今夜按计划行事。”
魏子枫低低应了一声,又嘱咐道,“抽调精锐提前埋伏到北越大营外,若有变故,务必保证我大哥安全。”
魏楠领命下去,魏子风在山石上坐下,将今夜的计划又捋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疏忽之处,这才稍稍心安。
不知为何,他这两日总是觉得心口空荡荡的,好像是将什么重要的东西遗失了,让他心神不宁。
从他自京城拔营开始,每天固定的时辰便会有信鸽落到他的营帐,靠着这只信鸽,他与翟州城内的兄长一直通着消息。四日前援军便到了此处,他却没有急着对北越围城兵马发起进攻,而是下令就地扎营。几天下来,底下的士兵都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为防生乱,他命各将领加强巡营,如今一切还在掌握之中。
他强压住心头莫名的情绪,召集心腹将领将今夜的计划安排下去。
扎营以来,援军军中便不许烧灶燃火,全靠着干粮果腹。
魏子枫猛灌了一口水,将嘴里那扎嗓子眼的茬子饼冲了下去,又咬了一大口细细嚼着,抬头往远处望去。太阳已经快落到山后面了,天边的云被染得红艳艳的,让人看着就觉得温暖。
他想起那个在心底惦念的人儿来,这一路行军而来,他不知错人了多少女子,却没有一个是她。她就像从这世间凭空消失了一般,生不见人,死……不,她一定还活着,等这一仗打完,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他也要将她给找回来。
手里的饼终于吃完,他拿起水壶,却发现壶里的水已经空了,转身递给身后的一个亲兵去打水,带着另一个亲兵信步往士兵的营帐走去。按兵几日,底下士兵们都有些懒散起来,此时正三五成群地凑到一块,一边啃着干饼一边吹着牛。不过是谁和谁打了一架,谁又睡了几个小媳妇,都是一些粗鄙之言,魏子枫听得蹙眉,转身便想往回走。
刚提起步子,便听一个稚嫩的少年声音响起,“我牛头寨若不是受了诬陷,早就将昆仑山脉东西地界所有山寨收归麾下了,爷爷我这时候吃香的喝辣的,哪还有空陪你们在这里啃这粗茬子饼!”
他脚下一顿,听得另一个士兵笑骂着那少年,“你牛头山烧杀抢掠,自己不长眼惹到了大人物,你特么的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