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过得跌宕起伏、惊心动魄,此时松懈下来,腹中饥饿感便变得清晰无比,她这才想起已是一整天水米未进。本想挨一挨到天亮再说,可是越躺越饿,实在忍受不住,她翻身起来走到桌边猛灌了一大杯水,感觉肚子空得不是太厉害了,便又躺下,没一会儿又起来喝水,这一晚上竟折腾了七八回。
顾门主睡得倒是安稳,便是她如此来回折腾都不曾将他吵醒,苏岑筠看着他微微起伏的后背,狠狠地瞪了一眼,瞄了眼门窗,又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肚子,终于还是乖乖躺回墙角的地铺上睡下。
这一睡便到了天光大亮,小腹强烈的涨意让她猛地睁开眼睛,她一骨碌爬起来,鼻腔里便钻进了阵阵香气。
她肚子又“咕”地响了一声,可现如今有更急的事要办,她只匆匆瞥了一眼房中桌边坐着的三人和桌上的包子、油饼和白生生的豆浆,一咬牙便低头朝外小跑出去。
待她从净房出来,莫云已在门口守着她。她朝他翻了个白眼,当先往客房走去。
回到客房,顾门主已在悠悠地喝着茶,莫邪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看到他们进来,他便开口道,“走吧。”
这就走?!
苏岑筠急得抬头去看顾门主,只见他已放下茶杯,起身朝外走去。
她看了眼用眼神催促着自己的莫云,一咬牙,也顾不得刚从净房出来,左手抓了两个包子,才跟着走了出去。
顾门主一回过头来,便见到她捧着包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再搭配上破烂的衣衫和睡了一夜鸡窝状的头发,与那街边的乞丐已别无二致了。
他摇了摇头,上了停在客栈前的一辆马车,莫邪押着苏岑筠也坐了上来,莫云往车辕上一坐,手中马鞭一甩,马车便缓缓往前驶去。
等苏岑筠吃完包子,满足地摸着肚子叹息了一声,才想起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无人应她,她挑起车帘往车外看去,眼中景象似乎有些熟悉,她想了片刻,记起这是自己前几日刚走过的上野南城门。
她心里盘算着,那群追杀他们的人既然已经追他们到了上野附近,往南走遇见他们的可能性不大。苏家武馆的事现在肯定已经传到了枫哥哥那里,若是枫哥哥回去找她,倒是遇见他的可能性要大些。
这么一想,她稍稍安心,靠在车壁上发了一会呆,状似无聊地从衣领中拽出一只红绳穿着的竹哨,放在口中轻轻吹了一下,低低的哨声在车厢中流转。
她用眼角瞄了眼顾门主,见他斜靠在车内的软榻上,手中执一本厚厚的书悠闲地翻看着,并不理会她。
她胆子大了一些,又吹了几个调,声音更响了。
还是没人理她。
苏岑筠不由心中大喜,她把竹哨含在嘴里,听到车外有马蹄声响起时便假装无聊地吹两声,就这样断断续续吹了两个时辰,脸颊也开始有些酸胀了,她伸手猛搓了几下脸,心中沮丧极了。
此时车外的驿道上又传来一阵急急地马蹄声,听起来不止三五骑,似是有急事从远处疾驰而来,苏岑筠刚听到声音,转瞬那马蹄声已到了耳边,她忙鼓气吹响竹哨,因太过急切,这一声哨声高昂响亮,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忽然她脖子一疼,颈上红线被扯断,那竹哨已出现在了顾门主手掌之中。他抬手看了一眼,便扔给莫邪,转头看向苏岑筠道,“省点力气吧,没人能救得了你。”
苏岑筠见被他识破,也不言语,只双眼紧紧盯着莫邪将她的竹哨揣入怀中,她想去抢回,可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胜算,最终还是老实坐着。起码现在竹哨还在他们手中,改日可以再想办法弄回来。若是激怒了顾门把竹哨扔下马车,便真是无处可寻了。
正在此时,忽然马车猛地一颠,只听车外的莫云“吁”地一声,堪堪把车停稳,接着传来他一声大喝,“什么人?”
苏岑筠听动静像是刚刚从他们旁边奔驰过去的马队勒马横在路中,挡住了去路。她心中一喜,便要撩开车帘往外看去。
她手还没碰到那帘子,便被一本书狠狠砸中手臂,力道大得带着她整个人都往后侧了侧。就是这微微一侧,一只短小的羽箭从她鬓边擦过,凌厉地箭风刮得她耳朵一痛,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抬起眼惊恐地看着顾门主。
“顾少延,我等了五年,终于等得你出了玄门,今日没有那七星阵护着你,快快出来受死吧!”
苏岑筠闻言一怔,片刻才反应过来,这顾门主是遇到了寻仇的了。
她心里盘算着,这敌人的敌人也算得上朋友了,自己要不要找机会助车外的人一臂之力,纳个投名状,借此机会保住性命呢?
她悄悄抬眼打量着车中两人的神色,莫邪手已搭在了腰间的弯刀上,脸上却还是那副平静到死板的表情。顾少延手中的书刚才已扔出,此时已坐正了身子,但那神情却是云淡风轻,唇角似乎还带着淡淡的不屑的笑意。</li>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为爱发电的我啊,码字的动力正在一点点退散而去,有在看的小可爱可以给我打打气吗?吱一声,好不啦?</li></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