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墨心疼死变得乖巧忧郁的妹妹,见她现在带着几分飞扬神采的脸,哪还能不依,揽住她街转往马市的方向,笑道,“走,我们买马去。”
结果出得城来,两人不光买了马,还买了辆黑蓬平顶马车,苏岑墨自己坐在车辕上,侧头对旁边的妹妹道,“小筠,你进去坐着吧,外面风大,别伤了皮肤。”
“没事,哥,我们驾着马车走官道真的没事吗?”
“我想了许久,爹娘应该是早年和那些人结的仇,那夜我们逃离的时候,那群人并未看见我们的相貌。就算城外那及人见过我们,但他肯定不知我们的身份,否则当时就对我们下手了。我们在合县躲了这几日,那些人必已追远,想来此时我们应该是安全的。”
苏岑墨驾车还不太熟练,边说边拽紧缰绳将差点跑向路牙子的马拉回路中央,待马车又平稳后,才又语带疑惑地开口道,“只是我不明白,娘为什么要让我们去翟州投靠魏都督,去京城找大师兄岂不更是方便。”
苏岑筠也凝神细想,宁阳府在大昌国都阜康西南八百里,就算徒步也不过半月可达。而翟州却位于大昌北境,距宁阳两千里不说,途中还要乘船度宛江,更何况现在北线正在抗敌入侵,翟州实在不是逃命的好去处。
她猜测道,“难道是我们的仇人武功高强,势力强大,娘想借魏伯伯的军队挡住他们的追杀?”
“可是那也得我们能逃到翟州才行啊。”苏岑墨一扬马鞭,又把马催得快了些,“要是我们在路上就被追杀掉,那魏都督有再多兵马也没用啊。”
苏岑筠觉得脑子更乱了,晃了晃头,道,“哎呀,想不明白!”想到魏子枫就在京城,她出声试探地问道,“哥,那我们现在是去翟州还是去京城呢?”
苏岑墨略沉吟了半晌,开口道,“还是去翟州吧,我想娘这么安排必是有她的理由。”
“好吧。”苏岑筠心里有些失落,却还是乖乖听从苏岑墨的安排。
自推断出目前处境安全后,他们便不紧不慢地驱车行进,日出启程,日落便在最近的驿站落脚,以至他们都差点忘了自己在逃命了。
第三日晌午,他们已经到了阜康城西北五十里处的上野。上野虽只是个县城,但因地平土沃,粮产丰富,成了阜康的粮仓,行政上直属阜康管辖,故而颇为富足。他们驾着马车穿城而过,果见城中街巷繁华,人来人往,一片欣欣之相。苏岑筠趴在车窗往外看,眼中满是少女的好奇神色。苏岑墨回过头来看她,笑道,“要不要下车去瞧瞧?”
苏岑筠摇摇头,道,“不要了,我们今晚还要赶到卫康驿,可不能耽搁了。”
苏岑墨笑笑没有再劝,上野城小,不过小半个时辰,他们便已来到了北城门。
上野富饶,平日进出城的人流不小,为了不造成拥堵,城门从中间一分为二,右侧是出城的车马行人,左侧便是进城的通道。
可此时城门处却排了长长的队,出城的出不去,进城的也进不来。
苏岑墨两人的马车都堵在队伍后面,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只听得城门处有嘈杂的哄闹声,间杂着男子凶巴巴的喝斥。苏岑墨嘱咐妹妹待在车上不要走动,自己跳下马车挤到前面去打探情况。
半晌他才折返回来,擦了擦被挤得满是汗水的额头,说道,“城外有许多流民要进城,但上野紧邻皇城,从不收流民,故而严查进城碟文,进城入口便堵住了。流民不能进城,又被着急进城的人驱赶谩骂,心中不忿,有人挑了头,便抱团去堵那出城的半边,这下便两厢都动不了了,守城兵将正在驱赶,但流民太多,驱散了又围过来,看来这城门一时半会是通行不了了。”
苏岑筠惊道,“怎么会有流民?”
苏岑墨回道,“北线战事越发吃紧,最靠近北越的清平和凤阳已被破城,往南便是我大昌北境第一重镇岳安,也已被围困数月,这些流民便是大多是从这三城中逃出来的。”
苏岑筠闻言心中有些难过,却也顾不得太多,只能先考虑眼下,“那我们回城去吧,明日再出城。”
苏岑墨却摇了摇头,下巴往马车后方抬了抬,苏岑墨往后看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的马车后面已又跟了十几辆马车,再加上马车间隔中站着的行人,竟已蜿蜒出去一里地了。
没办法,他们只能坐回马车上等待通行,这一等便是小半日,等到他们二人出得城来,晚霞已爬上了天边。他们只得在城外四处寻找歇脚之处,总算在天黑尽之前,找到了一座破旧的寺庙。
苏岑墨将马车栓在庙外一棵大树上,拉着苏岑墨往里走去,推开庙门的那一刻,两人却一齐呆住了。</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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