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寂静如墨的夜里,月光透过纱窗的缝隙,如同被揉碎的银箔,轻柔地洒在客房的大床上。
苏轻轻仰卧在柔软的床铺上,一袭素色睡裙勾勒出纤细的身形,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着,轻轻覆在平坦的小腹上,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那里,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悄然生长,如同一颗埋在土壤里的种子,带着未知的希望与忐忑。
床头柜上,堕胎药的包装盒静静地躺着,方正的棱角在月光下投下冷硬的阴影,宛如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苏轻轻的目光空洞地凝视着天花板,雪白的吊顶在夜色中泛着冷寂的光,她的思绪却如乱麻般纠缠不清——是留下这个孩子,还是选择放弃?
这个抉择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忽然,木门传来“咚咚”的轻响,仿佛敲在她的心口上。
“轻轻,我进来了。”
门外传来苏凝霜轻柔而带着担忧的声音。
“好。”
苏轻轻声应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
木门缓缓推开,暖黄色的廊灯顺着门缝泄进房间,苏凝霜的身影随之映入眼帘。
她穿着一件浅紫色的针织睡袍,发丝有些凌乱,显然也是辗转难眠。
她一眼便看到了床头柜上的堕胎药盒,脚步微顿,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轻轻,你怎么还没睡?”
苏凝霜快步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摸了摸苏青青的额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轻轻摇摇头,撑着床头坐起身来,长发如瀑布般垂落,遮住了她眼底的复杂神色:“堂姐,我没事,就是睡不着,想些事情。”
苏凝霜在床沿坐下,睡袍的布料摩擦着床单,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顺着苏轻轻的目光看向床头柜,声音忽然轻柔下来:“轻轻,跟堂姐说实话,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那盒堕胎药上,“是打算留下这个孩子,还是……”
苏轻轻沉默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床单,良久才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与坚定:“堂姐,医生说如果我这次不要这个孩子,以后可能……可能再也没法生育了。”
她抬起头,目光与苏凝霜相撞,眼中泛起一丝水光,“我知道这很冒险,可是……可是我不想以后后悔,不想余生都在遗憾中度过。”
苏凝霜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傻丫头,你怎么不早说?”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苏青青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堂姐不是怪你,只是担心你。生孩子不是小事,你以后要一个人面对很多困难,你想清楚了吗?”
苏轻轻咬了咬下唇,小腹处忽然传来一丝极轻微的动静,像是有什么在轻轻蠕动。
她愣住了,指尖下意识地按在那个位置,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与温柔:“堂姐,你说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长小手小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