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串夔纹宛如活过来的蛊虫,顺着裤腿疯狂攀援,所过之处皮肉瞬间泛起青铜锈色。
这盗墓老手竟直直栽倒在地,犹如刚被下入油锅的活泥鳅。
李大宝喉管里迸出的尖叫活像烧开的铜壶哨子,裹着蓝锈的身子在地上腾起团蒲尘雾。
这位秦岭倒斗行里闻名的";凿土匠";,此刻正演绎着失传已久的巴渝摆子舞——左腿蹬出个鹞子翻身,右肘抡出招老汉推车,后脊梁撞塌半堵壁画墙时竟翻出记漂亮的九子连环轱辘。
";哎呦额滴个亲娘!";他癫狂甩动的手臂抽在冷焰火折子上,登时炸开满窟萤火。防水军用羊皮靴底擦过鎏金砖面,哧溜溜烙出串扭臀摆尾的泥鳅痕。
朱单旭分明看见那厮腰间的三足铜蟾挂件,正随着他的挣扎在腰带上打起了水漂。
齐骨结印的指尖顿了顿。
这位从不显山漏水的主子平生首次在斗里生出笑意——李大宝抽搐的右腿刚好踹飞了石椁旁的殉葬瓮,半空中泼洒的千年鱼膏被他翻腾的热气点燃,星火燎过处竟在穹顶映出条扑棱着须子的油煎鳝鱼光影。
穹顶鎏金藻井间游弋的鳝影陡然蜷缩成北斗状,那些被千年鱼膏炙烤出的油星子,竟在二十八宿方位溅出青铜编钟的涟漪。
原来这孽障早借巽风位盘踞成地虺,此刻终是被文火熬出了真形。
李大宝这一番大动静,直接引得这家伙开始躁动。
突然,阴影中的庞然大物开始移动,那是一条巨大的蛇,身体蜿蜒曲折,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它的眼睛透出智慧与凶狠,仿佛在审视着这些不速之客。
“这蛇……”朱单旭倒吸一口凉气,“怕是比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东西都要厉害。主子,大宝他······”
李大宝身上蔓延的青铜锈已攀到脖颈,整个人被夔纹缠得活像座生锈的青铜俑。
齐骨左手五指忽如折扇收展,捏出个四方诀——那符竟是从李大宝衣襟里炸开的青烟化成的。
青烟裹着青铜锈瞬间凝成七枚北斗钉,精准刺入他周身大穴。
火光自钉尖爆开时,人形锈壳应声而碎,露出下边浑身冒着焦糊味的活人。
";咳...咳咳!老大你得是要把额炸熟?";李大宝四仰八叉躺在砖地上嚷嚷,右手还攥着半截燃着的符纸。
那符上墨迹竟无笔自动,自顾自用朱砂写着:解厄咒——想来是先前盗蜀王墓时顺的祭品。
紧接着,在咕噜噜滚动声里,符纸化作蓝焰火球直袭巨蛇左目。
谁曾想这畜生顺势衔住火球,倒吐出条火星四溅的长信,生生在半空构出张燃烧的巽卦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