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哼了声,打了行字。
想了想,又删掉,按下语音键。
嗡——
桌上摆着的手机震动一下,谢宴州抬手打断薛远庭的滔滔不绝,点开对方发来的语音。
下一秒,僻静包间内,响起沈榆带着一点软,又带着一点抱怨意味的声音:“谢宴州……”
后面的话还没放出来,手机就被谢宴州飞快熄了屏。
谢宴州没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冷冷看了过去。
被突发情况搞蒙蔽的薛远庭懵逼三秒后,靠着求生本能举起双手,无奈道:“不是哥们儿,我除了个名字什么都没听见,你别这么看我行不行怪渗人的。”
谢宴州收回视线,拿起手机贴在耳边,再次打开,听见沈榆发来的完整语音。
“谢宴州,我好像有点醉,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后面几个字咬得很轻,有一点软,像甜柔的棉花糖。
谢宴州没忍住,点开又听了一遍。
然后又听了一遍。
接着又听了一遍。
对面的薛远庭:“……”
目睹好友从刚才讨论项目时的严肃冷峻,到现在唇角勾起浅笑,薛远庭人麻了。
到底发了多少条语音,听几分钟了还没听好。
真没想到沈榆看着挺嫌弃他们,竟然这么粘人。
打死薛远庭也想不到他兄弟是个一条语音会听几十遍的,还以为是沈榆粘人。
薛远庭正感慨着很快就能喝上喜酒,谢宴州忽然站起身往外走。
薛远庭:“你去哪啊?我还没说完呢,新游戏那个——”
“你看着办。”
谢宴州丢下这句话就出门了。
薛远庭想到什么,走到落地窗边,看向沈榆包间那个方向。
果然,片刻后,衣冠楚楚的谢宴州走到包间门口。
谢宴州抬起手,刚要敲门,却忽然一顿。
薛远庭皱眉,怎么回事?难道谢宴州终于发现他那行为像个舔狗,硬气一回?
视线里,谢宴州抬手,然后……理了理领带和外套,这才抬手敲门。
薛远庭:“……”
薛远庭没眼看了。
……
听到谢宴州敲门时,喝多了的高桥正被另外两个舍友架起来,沈榆则让侍者把账单给郑淼送去。
侍者拉开门,谢宴州走进包间。
两个没喝醉的舍友看见谢宴州进门,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怎么在这儿。
来找沈榆麻烦的?
转头一看,沈榆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上。
奇怪,沈榆平常酒量很好,怎么今天喝一杯酒倒下了?
两人一会警惕地看看谢宴州,一会担忧地看看沈榆。
但谢宴州进门后,只看见两颊泛红的沈榆。
看见有人进门,沈榆一双水润的眸子微微眯起来,唇瓣微张,似乎在辨认来人的身份。
谢宴州走到他面前,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问:“喝了多少?”
“嗯……”沈榆好像没听见,低声喊他的名字,“谢宴州……”
缓缓眨了眨眼睛,卷翘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扇过谢宴州的心,带起阵阵酥麻。
捏过对方柔软脸颊的手好似发烫,谢宴州僵硬地收回手。
沈榆不满地哼了一声,摇摇晃晃站起身,想自己走,却被谢宴州扶了起来。
沈榆立刻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往谢宴州身上压。
谢宴州挑眉,扶着人走到门口,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正义怒吼:“谢宴州!你、你要把我们榆哥带哪去!”
高桥醉醺醺的,但还没忘记沈榆平常和谢宴州不对付,气势汹汹:“你、你想干什么?”
“他没和你们说?”谢宴州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像宣誓主权的般,缓缓说,“我是他未婚夫。”
这话说完,包间内陷入死一般寂静。
高桥嘴巴张大,两只眼睛快瞪出来,直勾勾看着沈榆:“榆哥,你、你俩?”
谢宴州也垂眼看怀中人,沉声道:“澄清一下,未婚夫。”
被谢宴州搂着的沈榆本来决心装醉,这下被两个人架着,只好点了点头:“没错,我未婚夫,是谢宴州。”
得到官方认证,谢宴州满意了,半搂半抱着沈榆离开。
他们走后,包间内至少安静了一分钟。
高桥一边干呕一边问:“真的?yue……跟谢宴州?他不是……yue……讨厌谢宴州……yue……”
老赵想了想:“呃……可能是情趣?”
老钱沉默一会,换了个话题:“我们走的话,要不要跟榆哥那个亲戚打个招呼?榆哥说是他亲戚付钱。”
“不用了yue……”高桥摆手,“那个畜生的钱……yue……都是榆哥的……”
他说完就跑去洗手间吐了。
隔壁包间。
那边郑淼抱着个美女正喝着呢,服务生递了账单过去。
郑淼一看账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二十万?!他们吃了二十万?!你们讹钱吧?!”
他们这快十个人也才三万,沈榆吃什么能吃二十多万?!
“您说笑了,我们这么大的店,怎么可能讹钱?”侍者微笑着说,“沈先生开了两瓶红酒,价格都在上面呢。”
郑淼脸色极差,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他本来是问沈榆要钱,却被倒坑了这么多,怎么不怄气?
旁边有人凑过来看了眼,惊呼:“我靠!不愧是沈家的,随便一顿饭能吃这么多!淼哥,你哥怎么让你付?平常咱们吃什么不都挂他账上么?”
郑淼牙都要咬碎了:“呵呵,我哥最近手头紧。”
“理解理解,不过也快回转了吧,听说谢家和沈家的项目能赚这个数。”那人比了个手势,“淼哥,你上次说去谢氏上班,什么时候去啊?”
郑淼闻言,轻松地笑了:“这几天吧,我哥最听我的,一句话的事。”
等进了公司,跟谢宴州不就是朝夕相处了?
谢宴州根本看不上沈榆,他还怕没机会上位?
郑淼完全不知道,他想着怎么攀上的人,此时此刻,正被沈榆压在车后座,难以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