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陈兰溪的双眼好似在绷带底下放射出了一道亮光,佐拉只觉得心头有一瞬凉意。只见那女孩不慌不忙往右一个垫步,右手拍在挥砍过来的斧身上,旋转着身形,接着,她的左手拳背顺势打在了佐拉的脸上。几个动作,也就眨眼的时间,却被陈兰溪诠释的如此流畅。本想先下手为强的佐拉,反倒是闷声吃了大亏。
“嘶……”佐拉的右掌缓缓地推开了那只及时被她拦截下来的臂膀。她对陈兰溪的防守反击有些讶异,就差几厘,她就要被那拳头击到了,而且那女孩的攻击也非同一般。只一拳背,竟然让吸收了桀矩战士力量后的自己感到如此沉重。
她俩慢慢地收回了手臂,但脚步依旧互相抵着,丝毫没有退却的意图。战斗一触即发,佐拉开始下意识地思考作战的思路,可陈兰溪的右手背居然已经横到了眼前。
“啊!”
惊讶之余,佐拉仍旧能够快速做出反应,她不假思索抬起的右手已经格挡下了女孩的突然袭击。只不过这次的攻击好像威力有点……弱小?
“糟!”
佐拉看到眼前的绷带少女迅捷地收回了自己的拳头并弯下了自己的腰,她才明白原来陈兰溪不过是佯攻自己的头部,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掏她的下阴。
陈兰溪不合逻辑的动作搞的向来沉稳的佐拉有点心虚。她刚来得及把自己的左手下沉做出格挡,整个人就被一股强大的拉力吸了过去。注意到陈兰溪拽着自己左臂的左手,恍然大悟的她才知道自己又误解了那女孩的意图,前两次的佯攻就是为了封锁住自己防御的手,现在的她已是空门大开。
“唔!”
陈兰溪的拳背终于实打实地砸在了佐拉的脸上。受到重击的女人应声倒在了地上。她揉着自己发痛的脸部,肿胀的眼眶看到的视野都有些模糊,这种过于真实的痛楚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了。
凭借出色的恢复力,佐拉马上就又站了起来,她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摸了摸还有些发麻的下颚。感到自己的尊严有些破碎,这个女人因而也动了怒:
“你最好不是只有这种程度,我可是想好好享受再次杀掉你的快乐……”
3
我无法解除自己的变身。当我意识到自己的一身行头过于显眼的时候,我才注意到这个点。也许是梅克丽的侵蚀过于厉害,使得次元编织失去了一些功能和作用。这事若是发生在几月以前,我应该会慌的失了神。可如今,我从心底感受到一种莫须有的自信,一种无所不能的强大信念,它告诉我自己是天下无敌的,什么也阻挡不了我前进的步伐。因此,区区“不能变回原样”并不能困扰我多久。
我趁着他人不注意,从某个集市的商铺顺走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和一顶颇有西部牛仔范儿的黑帽。这些宽大的衣物应当能遮掩住我身上的不便。而事情也跟我预想的一样,出了集市后,那些异样的目光就少了许多,我也感到自在了起来。此时,心灵的感召也同时变得格外显着。我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跟着自己的感觉去寻找那座虚无缥缈的城市起来。
长途跋涉在强化后的脚力中变得分外轻松,不过一柱香的时辰,我已经到了城外边界处。只一会儿停留,我的感觉就带着我上了一艘很有富豪气息的超级游艇上。它大概率是私人的财产,有三层楼的高度,中间那层堆满了狂欢的人潮。我扒拉着船体周围的铁壁,靠着自己怪异的体能,几下就跳到了船顶上,那上面没有人。
我摘下自己的帽子,放在自己的腹部,随即躺在了船顶上。心灵感应在给我留下一个“等船开”的感觉后就没有了响动。迫切救下晓晴的我有些急躁,我的脑子里甚至涌起了各种疯狂的血腥画面。我知道那是梅克丽的念头在翻江倒海,便只好用闭目养神的方式来安抚自己的心潮澎湃。
“至少我在前进……”
4
荒芜的土地,风尘四起,大漠滚滚而起的沙烟几乎遮盖住了整片苍穹,周围凹凸不平的岩石上残存着一些积雪。这里的景象是那样恶劣,没有规律,即便是当地的人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天气的变化。
不远的地方是一片十分难得的草原,说是草原,但其实肉眼就能摸到它的边际。有位男子席地而坐,他全身裹着一块棕色的衣布,就连头部也被紧紧保护,看来是怕这怪异的沙尘天气伤了他犀利的视线。男子的手中操练着独数他民族的乐器,喀群赛乃姆。空旷的原野上,回荡着粗犷豪放的器乐,如此苍凉的声线,好似历史的回声。
忽然,男子的身体不由地传来一丝莫名的寒意,那是威胁到生命安危时才有的前兆。在高原上经历过生死的男人对这种感觉非常熟悉,心有余悸的他下意识地蜷缩起了身体。紧接着他周围的天空竟然一瞬间黯淡了下来,黑暗充满了他的眼球,然后他的耳畔便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男人的耳膜被近距离的巨响震的有些失聪,但他能感觉出自己被某种东西包拢了起来,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帮他驱赶掉了外面爆破产生的震荡,而他的鼻翼也间或嗅到了类似烧焦的气味。所有的变化来了又去,是那样飞快,就在男人还是纳闷的时候,这黑夜一般的空间从上头撕裂了开去。
“呵,先生真是好兴致……”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极其高挑的妙龄女子,干练的短发配着精致的妆容,从她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上去判断,她好像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只是大半辈子的生活履历在告诉男人,这个女人的来头并不是美艳那么简单。
“你的乐声,甚是悲凉,是叹自己的生世不够理想么?”
女子讲话的方式突兀却又违和,男人望着女人画着黑色眼妆的丹凤眼,那颇具邪气的眸子竟让自己看的出了神。那女人莞尔一笑,然后转过身就要离去。他就呆坐在原地默默地注视着那个背影远去,他不知道那段时间到底有多久,好像他对时间的感知出了点毛病,因为那条长路分明有几千米的样子,可那女子好像转瞬即逝。缓过神来后的男人看了眼四周,惊慌失措的他才发现那些原本绿意盎然的青草已经变成了一块焦黄的枯草地。
“天呐……”
男人喃喃自语。而此时的天空也适时地发出了震撼人心的雷鸣,他凝望着灰色的天,昆仑山的气象从没有现在那样疯狂,整个苍穹几乎像是沸腾了一样,就连远方数千米高的、连绵不断的雪山也在轰隆作响的雷鸣声中被乌云所吞噬。
“这样的山谷,为什么我会觉得那样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