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瞅着藏月庄高廊下的竹节素白灯笼,瞳孔一缩,缓缓坐回了身子,她答应了一声:“好,正好妾身去一趟玲珑坊。”
“在玲珑坊中间等着便是,正好查查这段时日的收益,王爷,快去快回。”
随着马车停住,允袐下了马车,不多时,玉墨从马车外进来,安陵容笑着问道:“王爷可是去买蛐蛐了?”
“是,方才奴婢看着,王爷正兴高采烈的正在那蛐蛐摊子前挑选呢。”
安陵容眉心一凝,心下了然,允袐是去打听消息去了,她此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见她挑了眉,指了指藏月庄的门头,问道:“这藏月庄的生意看来不错啊。”
玉墨不知安陵容所问是什么意思,她想起上次藏月庄中那个跋扈的红衣女子,神色之中带着恼怒:“也就是福晋心善,只是砸了铺子。”
安陵容不置可否的看向外间,当马车停在玲珑坊的门前,安陵容被玉墨搀扶着下了马车,玲珑坊内的鉴止正在柜台前打着算盘,见了马车上下来的人,她手指一滞,转而上前福身行礼:“奴婢给福晋请安。”
安陵容抬着头,看向面前这皮肤黝黑的少女,只一双眸子格外的明亮,看个头,差不多同安子轩一般大,她挥了挥手:“免礼。”
“你就是秋然嬷嬷收的义女?”
面对着安陵容的贵气,鉴止不敢抬头多望,只是清脆的作答道:“正是。”
“义母说有空让奴婢去给福晋磕头,但近来王府事多,一直没寻找空。”
她陪在安陵容的身旁,转身打算去柜台上取了账本,安陵容行至了绣房,见不少绣娘正在低头,朝着那宽大的绣架上正绣着什么,有的因着绣架实在太过宽大,需要三五个绣娘一组。
安陵容站了许久,伸出手去,指着那绣样一处:“这处应当这般。”
低着头的绣娘似乎被吓了一跳,转而抬头见着一贵妇人正伸出了手,一时之间绣娘们反应过来,纷纷跪在了地上:“奴婢们给福晋请安。”
“都起来罢,不用拘礼,都忙手头上的活计便是。”
安陵容上前,执着绣花针,端坐在绣凳之上,一旁围观的绣娘都看着这位福晋玉手上下翻飞,安陵容边绣边道:“这一处的针法,这般便细腻些,也流畅些,你们都是老绣娘了,该省力的时候要知晓如何省力。”
只寥寥几针,让围观的绣娘啧啧称奇,俗话说,内行看门道,福晋手下的针法确实比她们的便宜省力些。
只是她们还有些拘谨,不好意思请教,安陵容笑着问道:“这些时日,玲珑坊之中的膳食可好?”
“吃穿可好?”
“回福晋的话,鉴止待人极好,玲珑坊的膳食也很好,一应例银,从不曾短了奴婢们半分去。”
“远比别处的都丰厚些。”
“是啊,福晋不知晓,别处的绣娘都羡慕咱们玲珑坊之中的待遇呢。”
安陵容环视了一圈身旁绣娘,只见这些绣娘之中高矮胖瘦不一,但无一例外,那手指上都有着一层薄茧,这让安陵容难免想起了她的前世。
在绣房的一旁,还坐着一个梳着双髻的小女童,看年岁约莫五六岁,此时正规规矩矩的站在角落旁,她的眼中都是害怕。
安陵容朝着小女童招了招手:“过来。”
“这是谁的孩子?”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