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万家灯火皆已熄灭,四处都陷入了黑暗,万籁俱寂,夜空无星也无月,是个适合出动的好时机。殷闲与笑妊就选在了这个时候出动,二人离开时极为小心谨慎,没有发出半分声响,他俩走的并非大门,而是直接从窗边跃出,临走前还悄悄关上了窗扉。殷闲和笑妊自认为走得悄无声息,殊不知二人身后不远处有一道身影紧跟了上来。那人自然是乾禇,他回屋后便一直默默关注着殷闲和笑妊的动静,二人有什么举动都瞒不过他,适才二人一动身他立马就察觉到了,故意等待了稍许才追出,远远地吊在殷闲与笑妊身后,尾随二人行动。
这一路上都很顺畅,没有发生丝毫事端,殷闲与笑妊发现什么异常没有乾禇不知,不过他倒是发觉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这一路走来太过平静,要知道夜晚正是那些鬼怪出来活动的高峰期,尤其是荒郊野外更是群鬼聚集之地,而这一路走来竟连一只游魂野鬼都未碰上,实在是诡异至极。乾禇越是接近秋名山,那种古怪感就越是强烈,此时殷闲与笑妊已经来到了山脚下,二人像是并未察觉到这诡秘的境况,连停顿都没有就进入了山林,眼见二人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视线内,乾禇不再犹疑,有什么古怪进山一探便知,先进去再说,他将身法提速到极致,也进了山。
随着殷闲二人越发深入秋名山,四周也越来越安静,最后连风声好似都在这一刻停止了。“等等,师妹先停下。”似是终于发现了不对,殷闲停下前进的脚步,同笑妊说道,“师兄,怎么了?”笑妊停下了行进的步伐,疑惑的问,“师妹,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地方我们刚刚已经来过了。”殷闲神情凝重地望着周围,凝声说道,“啊?好像…好像真的是,那棵树我刚刚还见到过,上面还挂着布条。”笑妊不确定的答道,“师妹,我觉得我们应该是遇到了‘鬼打墙’,”殷闲缓声说道,“这应该是一种幻阵类的阵法。”“‘鬼打墙’听起来好恐怖,师兄我好怕。”笑妊颤抖着身子,带着哭腔说道。
笑妊毕竟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女,尽管出身不凡,家学渊源,可终究是听得多见识得少,这次更是瞒着父亲同师兄一起出来,想要亲身经历一次降妖除魔的过程,却没想过这过程她是否能承受得住。“师妹别怕,不过是个普通的幻阵罢了,只要坚守本心,把你所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都无视就好。”殷闲柔声安抚着笑妊,“这些都是假的,假的根本伤害不了你,况且我也会保护你的。”“嗯嗯,想到有师兄在我就没那么怕了。”笑妊往殷闲身边靠了靠,顿时感到一阵安心,心中的恐惧消散了大半。
“桀桀……”突然树林里响起了一阵阴仄仄的笑声,在这静谧的环境里,显得格外阴森。“什么东西在这儿装神弄鬼!” 殷闲厉喝道,一手拔出了背上的长剑,一手揽过笑妊,警惕地望向四周。“好想吞掉……”那声音明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却好像是附在人的耳朵边说话那般清晰 ,“好久没有遇到灵气如此浓郁的人了……”“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殷闲挥剑四处劈砍,可那些树断了很快又重新长出,根本破坏不了,“师兄,你看那些树…那些树是什么怪物?!”一直呆在殷闲怀里的笑妊忽然惊呼出声,“那些树怎么……”殷闲还未问出声就已经先看到了,那些树上竟然长出了一张张人脸,那些人脸正睁着眼睛盯着二人,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嘴巴张合着:“我要,我好饿,快来给我吃……”
“这是魔界独有的生物鬼脸树。”出声的并非殷闲二人,而是一直隐匿在暗处的乾禇,“谁?谁在哪儿?”殷闲绷紧了身子,盯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只见一名身着白衣的斗笠人从树林的黑暗处踱步而出,那些鬼脸树却并未攻击他,像是当其不存在一般,“你,你是谁?”殷闲握紧手中的剑,质问道,还不待乾禇回答,那些鬼脸树就齐齐开口:“不知是哪位魔界的大人到访,所谓何事……”“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造成这秋名山附近的人失踪的是你吗?”乾禇冷冷发问,“是小的干的,小的实在太饿了,人族吃起来真嫩,好吃极了……”鬼脸树说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用垂涎的眼神注视着殷闲和笑妊。
“你们…你们是一伙的?!”殷闲沉声说道,似是下一刻就要拔剑相向,“不是,魔物的话你也信。”乾禇淡淡开口,语气坚定,“那它们为什么不攻击你?”殷闲满脸怀疑,“因为我比它们强。”乾禇回了句,不管殷闲二人是否相信,他直接来到一颗鬼脸树旁,只见乾禇不知何时手中多了把剑,他挥剑斩向鬼脸树,瞬间出了数十剑,直接将那鬼脸树砍成一节一节的,如法炮制般,把周围的鬼脸树都砍成了好几节,乾禇砍完鬼脸树后,还放了把火将其彻底烧毁。
这时殷闲二人才反应过来:“你,你这就把鬼脸树毁了……就这么简单……”“……”乾禇冷漠的表示他拒绝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是在下失礼了,多谢这位前辈出手相救,您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若前辈有空的话不妨随在下去苍山派做客,家师定会好好款待前辈。”殷闲回过神来,神情诚恳,语气真诚,力邀乾禇去苍山派做客,“不必,我也不是为了救你二人,只不过是顺手而为。”乾禇干脆地拒绝了殷闲的邀请,转身离去,没多久就隐没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这人怎么这样啊,能来我苍山派做客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师兄主动邀请他,他竟然还拒绝了,真是不知好歹!”见危机解除,笑妊终于恢复了往日高傲的模样,“住嘴!”殷闲小心张望了下四周,没有见到乾禇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师妹,不管怎么说那位前辈也是救了你我的性命,你怎能这般非议人家。”“师兄,我,我就是为你打抱不平嘛,我不说就是了。”笑妊揪着衣角,委屈地低下了头,“唉,师兄也没有怪你,不说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师门禀报这件事情。”殷闲揉了揉笑妊的头顶,有些无奈地说道,“嗯。”笑妊仍有些闷闷不乐,低低地应了声,不多时,二人相携离去,这片山林又重新陷入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