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上手就上手,肖勉几乎不用过多迟疑,抄起手中仅有的一匣子铁钉,连盖子都来不及掀,微一施力便冲着端托盘的阿良穿了过去。
常与宿舍的一堆完蛋玩意儿们打比赛,作为先锋,肖勉的准头一向很好。且他也没打算动别处,毕竟伤一个小姑娘太掉面子,所以就只敲阿良的腿窝。
阿良刚被训斥过,眼下正背对着肖勉,低眉垂目护着瓷盅,走得小心翼翼的。肖勉的一匣子砸过去,她也根本就连反应的机会都不用有,等感觉到有痛意的时候,已经两腿一弯,惊叫着往地上载。
要得逞,肖勉心下一乐。
“当心——”
岂料另一位身着绿衣的婢女警觉性还挺强,发现阿良要跌倒,眼疾手快地从中将托盘稳住了。
阿良如愿跪扒在地,可是瓷盅尚好,边沿仅洒出几滴白粥,便再次端端正正坐上托盘。
肖勉顿感不妙。
不过他想的不是被人抓到之后,该如何解释。而是“心系”那盅药粥。
宁可死都不想喝,便是他此刻的心情。
绿衣婢女已经盯住他了。阿良红了眼,眼见就要落泪,瞥见躺在地上的黑匣,也什么都顾不得了,根本就像是忘了腿窝还痛,新仇加旧恨,爬起身就要扑向肖勉算账。
“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
肖勉皱了眉头,心想:老子怎么着也不能直接冲女人动手啊!
谁想,根本就不用等他想到两全好法子,“报仇心切”的阿良,因为起的太急,踩上黑匣趔趄了一下,相当凑巧撞在绿衣婢女的身上。
就这么一歪,绿衣婢女连惊叫的机会都没有,“噼里啪啦”几声响,瓷盅碎了……
而安陶被笨手笨脚的两位给晾在一边,听到声音,怔怔地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反观肖勉,明显是松了口气的模样,就差点儿把“庆幸”两字刻在脑门上了。
呼——好险!
他提起的心,再次稳稳地放回原地,心道:药粥没了,是不是又保住了一次?转过头,阿良就厉声尖叫着,要来挠肖勉。
肖勉回神,嗖一下跳开,“哎呀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嘛!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啊!”
阿良眼睛都在发红,要杀他的心都有了,“是男人就敢作敢当,自己站出来,躲我们小姐背后算什么本事?”
肖勉这才意识到位置有点儿不太对,便贴着墙根儿往门口移了几步,口中不停,尽量安抚道:“你看,我站出来了。咱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冲动是魔鬼,会让人变丑……哎呀我的妈!”
肖勉只顾着防暴躁的阿良,僵持之间,没曾留意到安陶已经跟不对劲了。
他只看到一团影子,带着道不明的脂粉香斜倒了过来,待他感觉到撑在胸前的两手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碰上时,已经对上一双含水脉脉含情、半眯半开的桃花眼。
阿良与那婢女立时大惊,“小姐——”
“这、这这这……”肖勉都有点儿傻了,磕磕巴巴不知如何是好。
他哪里能预料到安陶还有这一出,乍然回过神来,发现手背上正贴着女人某不可言说之部位,已经魂儿都吓没了好么?
他长这么大,除了早逝的亲妈,可是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
肖勉不免慌张起来,两眼发烫,双手更是不知如何安放,紧紧扣在自己胸前,感觉再使劲一点都能按入骨缝里。
不明情况的阿良,还在冲着他吼,“登徒子,你还不放开你那脏手?”
“我也想啊,可她,她她她他……阿喂,你手往哪伸呢?我的娘,救命啊!”肖勉甚是无辜,眨巴两下眼睛,硬是将要溢出的水给压了下去。
阿良这才想起过来拉她。安陶却在死命挣扎,拽着肖勉不松手,蹭得斗篷一团乱。很快,罩在她头上的帽儿也滑了下来,清晰无比的露出一张泛开桃色的脸蛋儿。
她丹唇轻启,水瞳迷蒙,一双蕴满无助与祈求的眼睛弱弱地望过去,竟是说不出的勾人。
肖勉感觉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慌忙移开目光,以背抵着墙往外挪。
他就是再傻,也该知道了安陶的不正常究竟是因为什么。
几步外的青砖上不正躺着一滩打翻的粥吗?这位明显是提前喝了,要来勾越明爵的。
就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料到会遇上一个出来搞事儿的,生生把他们计划好的事情给搅了个没尾巴。
肖勉突然就开始后悔方才的冲动了……要是他当没看见那粥,是不是遇不上这破事儿了?
不不不,粥还是要弄的。
他苦巴下脸,“小姐,您认错了,不是我啊——”
安陶却是已经意识不清了,一个劲儿的乱摸乱蹭。
“小姐!”阿良大惊失色,与那绿衣婢女一起,拉扯中不忘将安陶散开的斗篷往紧实处裹了裹。
然后又被安陶给扯开,口中呓语不断,伴着无法克制的喘息声。
肖勉头痛欲裂,却一点儿男女之间的邪恶旖念都没。
他想的只有:这可是越明爵的人,不管越明爵要还不不要,要过还是没要过,作为一个称职的变态,凡是戳上他家章的人,岂容他人染指?这是干系到一个男人面子的事情,若是知道了,必得将他削成泥。
他要对越明爵的女人有什么龌龊想法,怕是不想要命了吧?
于是,肖勉便痛苦地用手背撑了撑,无奈催促到,“求各位姐姐了,再……用点力,把她,弄、走——”
阿良终于是听了他一回,一把抓住安陶的手臂。
可安陶也不知到底给自己用了多少药,竟是这样,都还舒服的哼了一声,酥而娇。
两位婢女都是未经人事的,也是被她吓着了,呆呆地僵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