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勉愁都要瞅死了……
他自己蒙着头,在榻上翻来覆去的斟酌了半天, 结果人都还没到院里, 在门外被越明爵拒绝了彻底。
“不准!”
越明爵可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弯儿都不带打的。就好像已经老早准备好了一样,就等着肖勉提出来,然后尽最快的速度来打消他的念头。
肖勉就很无奈:“为什么啊?我就回家里一趟, 旁的哪儿都不去,保证很快……”
话都没听完, 越明爵抬脚便走, “不准就是不准!”
肖勉:……
他觉得自己现在脸皮什么的, 几乎都没存在的。这么些日子,可能早被时光磋磨的只剩下茧子了。
于是他就咬咬牙, 跑上去挡在越明爵身前。
“您好歹给个理由吧?”肖勉道:“之前不是还说好了的公平交易吗?您让我就这么等在府里, 难不成要等天上掉饼吗?”
越明爵终于是给了他一个眼神。
带着嘲弄的意味,勾了一下唇角, 道:“你可以!”
语毕, 示意忠犬黛青将眼前这碍事的奴给隔开。
肖勉:……
他已经很隐忍克制了, 还是忍不住锤拳跺地,骂了一句:“大爷的!”
都说女人的心思、小孩儿的脸,是这世间最多变难测的, 然相比较来说, 现在在肖勉看来, 再没有什么能比得过越明爵了。
所以他到底还要不要放自己走?
很值得怀疑。
……
肖勉想来想去, 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腊八宴那日, 肖筱都应经跟那些贵女们混在一起了。虽然说,她身份不如从前,更及不上那几位显赫贵重,可到底也不是全然陌生的模样的。
想来那位清闲的养母郑氏,在家里是坐不住了。肖逊那性子做不出言语讨好、低眉谄媚的事,恰恰他这位精明的养母,对此最是在行。
在丹东,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压制越明爵绝呢,郑氏这么大胆,肖逊知情还好,总会有防备。若是不知,再叫郑氏哪一次莫名其妙给坑上一把,他也别说离开丹东,估计能活着就够呛!
好像,肖筱也到议亲的年纪了吧?
肖勉忽然就又开始头疼!
……
次日,午后。
“你问哥哥的喜好做什么?”小团子坐在肖勉的腿上,很不理解地歪着脑袋问。
“这个……”肖勉不能在小朋友面前说太多,所以有点儿不好开口。
小团子很专注地看着他,等他说出个所以然来。然而瞪了半天,也没见挤出个合理的理由。
他就认真地眨巴几下眼睛,观察了肖勉好一阵。
突然,好像就有点儿明白了。
“哦……”他包着嘴想了一下,点点头,“我明白了!”
肖勉正发愁,几个字刚从小团子嘴里一出,他便猜到这位的大脑,许是又不知道蹿哪片儿水里游泳了。
他道:“我还没说,你明白什么?”
团子立马作小能人状:“我当然知道!书上说了,这叫投、其、所、好。”
他这么一想,似乎很兴奋,“你说,你是不是惹我哥哥不高兴了?”
肖勉:……他好像、其实,也不用刻意去惹。因为,你哥哥那煞神都没见他高兴过!
他道:“没有,我求人办事呢!”
“我不信!”小团子道:“没惹你来问我?”
肖勉:……确实不该来!
他抽了下嘴角,掐住这软球的咯吱窝,将他放在一旁的软垫上,“算了,你继续写字吧,就当我没来过!”
可怜的娃,还没开始跟着先生读书,先被那个坏到人神共愤的哥哥罚抄一百个字。
一个十遍。
想想自己少时被老师罚蹲马步补作业,肖勉倍感同情地帮他把纸张展平。又带着老父亲般温柔且充满慈爱的目光,把蹭在他脸上的墨汁给擦掉。
“赶紧写哈,乖,等写完了哥带你再飞一次。”
小团子就嗔瞪了他一眼,“还不是都怪你!”
说完又觉得漏了,补充道:“怪你们!”
肖勉:……
许是想起当日的尴尬场景,他下意识地伸出一根食指,挠了挠额角,“呃……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小团子愤愤然提笔,一张豆乳似的软乎小脸,对上面前摊开的纸张,瞬时鼓包成河豚。
肖勉讪讪起身,听他唤道:“美人儿哥哥……”
“嗯?”
小团又将笔搁下了,抿抿小嘴巴思索片刻,“我知道一个法子,肯定行!”
肖勉本不抱希望,却还是问了一句,“什么?”
“你啊!”小团子道。
肖勉:……
他汗毛竖了起来,“哈?”
这娃儿每天都在想些什么?谁教他的?
“等等,”却见小团子快速地低下头,在案上的一堆乌七八糟的图册里找了一本子。
他翻开几页之后,递在肖勉面前,“喏,你看,这上面写了,狐仙子就亲了树妖一下,树妖就什么都听他的了!”
肖勉:……
他深感心累且无言以对地扶额,心道:你到底认识多少字,能看的这么仔细?
且关键是……这书都是从哪儿弄来的?
情情爱爱,简直误人子弟!
“没收了!”肖勉立刻扳着脸,将话本子给背在身后,呵斥,“好好写字,不许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