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家的暗桩侍女始终咬死银牙不肯招供,木承平求见墨温宁,请她给自己支了个招。
“再硬的蚌壳,总有个能让月光透进来的缝隙,她不是不能招供,而是没触碰到那根筋。”
温宁的话言犹在耳。
他已经安排人去寻侍女的家人。
只是陛下只给了他三天,过了今夜,若还是不能找出盗窃东珠之人,他头上这顶乌纱帽就彻底要上交了。
牢房内,昏黄的火光勉强驱散了四周的阴冷,却照不亮侍女脸上那抹复杂的神色。
铁栏的影子在斑驳的石墙上拉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霉变的气味,混合着铁锈和血腥,让人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侍女低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一只眼睛,那眼中闪烁着未明的光芒。
她料定木承平不敢言行逼供,所以摆出一副“冤枉”的模样,只等着熬过这几日,她的主子便会想办法救她出去了。
四周静得只能听见烛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和木承平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一名衙差急步过来,在木承平身旁低语几句。
木承平的目光再度凝聚在侍女的脸庞,缓缓起身,步伐沉稳地走向她,声音低沉而充满决绝:“杜氏,无论你选择说还是不说,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言罢,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眸中流露出无尽的绝望与深深的无奈。“在你们命丧黄泉之前,本官就慈悲为怀,再做一回善人,让你们同家人见上最后一面,也算是对得起天地良心了!”
只见,被衙差粗暴带进来的妇人,竟是曾经被战玉容无情发卖的杜嬷嬷。
杜氏满脸是血,污秽不堪,一条腿还凄惨地断着,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侍女在看清杜氏那张饱经风霜、满是伤痕的脸时,双目瞬间变得猩红,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气,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凝固。
杜氏双手颤抖着,死死握着冰冷的铁栏杆,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栗:“春桃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春桃唇角忍不住微微下垂,晶莹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想要握住杜氏那双指尖肿胀的手。
却看到杜氏指尖的指甲盖竟被人残忍地拔掉,心痛如绞,目呲欲裂:“姑母……这到底是谁干的?是谁把你害成这样啊!你怎么会受这么多的伤,受这么多的苦啊?”
在她被送去别庄接受训练的时候,杜氏已经荣升为嬷嬷,在战家也是风光的大仆。
几年未见,竟落得如此下场?
杜嬷嬷老泪横流,不顾指尖上的痛楚,握住春桃的手,哽咽道:“好孩子,姑母还能再看见你,也算死能瞑目了。”
杜春桃原是战家的家生子,杜父重男轻女,偏偏春桃母亲生下她后,不慎打碎了主家的一只青瓷瓶,主家责罚,伤了根本,杜父为了巩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就把妹妹杜氏安排到战家,代替春桃的母亲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