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的第一反应是沈津阳在这儿的事被人发现了,她噢了声:“就来。”
朝后看去,英子与乔月她们都被吵醒了,披了衣服走出来看,阿喜冲着乔月打了个手势,让她去后边看看,提醒沈津阳。
这边敲门的人越发不耐烦:“妨碍衙门办事,是要被抓去问话的,赶快开门!”
阿喜看着乔月往后去,这才将门打开,屋外站着五六个官衙的人,手里还拿着一张搜查令,为首的说的一脸严肃:“衙门办案搜查。”
搜查令上的印章很清晰,阿喜看着他们客气道:“各位官爷,不知我们犯了什么事?劳你们这么晚前来。”
“有人来报,你家中窝藏了江洋大盗。”为首的直接进了院子,扬手叫底下的人在院子里搜开,阿喜愣了下,江洋大盗?
“官爷,我家中怎么会有江洋大盗,我从未听……”
话音未落,后屋那儿传来一个官差的呵斥声,为首的眼神一厉,直接抽出腰间的刀来赶过去,看到的却不是他想的那样。
乔月站在那儿手里还拿着个瓮盖子,警惕的看着眼前几个官差。
“你是何人!”官差觉得乔月有些问题,厉声问道。
阿喜赶过来拦到了乔月面前解释:“差爷,这是我妹妹,她小的时候生了场病,之后就没再开口说过话了,她性子就是如此,您别见怪。”
眼前就是个女子,即便是她行为看起来有些奇怪,大晚上手里还拿个瓮盖子,但也不能说明什么,官差将刀收回,那边搜了一圈的手下回来了:“大人,屋里没人。”
“没人,怎么会没人,是跑了吧。”官差四周瞧着,正好撞见了谷子的目光,看他在瞧自己屋子,大步冲了过去,先是推开了谷子的屋门,里面空无一人。
官差沉着脸,瞥见了旁边的门,又咚的一下推开,这里也没人,与隔壁屋子相比,床上的被子没有动过的痕迹,整齐叠在那里,但桌上的茶碗油灯都显露着这里也是有人住的。
官差呵问:“这里谁住着?”
阿喜在他刚刚推开门前还提着心,推开门后看屋内情形就猜到沈津阳在她们歇下后就离开了,便平静道:“差爷,这里是客房。”
“客房。”官差哼了声,自己进去搜了一通,可与手下一样的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床铺干干净净的也没有睡过的痕迹,不存在临时逃走的可能性。
阿喜见他走出来,客客气气:“差爷,我不过是普通百姓,遵纪守法,可从未犯过事,您说窝藏江洋大盗这样的罪,我可不敢担,这街坊邻里的,每天都打着照面,我家里人进进出出的他们都瞧得见。”
就是掘地三尺,这院里也就这么几个人,官差的神情不如刚刚那么凌厉,但对阿喜依旧不太客气,江洋大盗没有,那这看着古古怪怪的姑娘有问题:“她是什么人,刚刚险些与人动手。”
“差爷,我们是从西边的镇上来的,到这儿几个月,这是我家中的兄弟姐妹,您若是有需要,我将这一路过来的通牒给您看,我们都是普通百姓。”
话说到这份上,阿喜要真把通牒都拿出来,那也查不出什么,乔月的户籍早就重立了,如今是良民。
官差扬手,带着手下往院门那边走去,别的话一句没留,五六人就这么离开了。
阿喜关上院门回到后屋这儿,乔月将瓮盖放了回去,遮住了咸菜堆底下藏着两把短刀,她言简意赅:“他,不在。”
“没事了,你们回去休息。”阿喜让谷子回屋,将沈津阳那屋的门关上,乔月却是摇头不肯走,她要在这儿守夜,万一那些人又来了怎么办。
阿喜轻笑:“那些是衙门里的人,就算是来了也会先敲门,你不必守着,这么晚了回去休息。”
好一番劝说才把乔月劝回去,回到屋里,茉莉坐在那儿等着她,阿喜把她抱在怀里哄睡,脸上的神情不如刚刚劝说乔月时来的轻松。
真是太奇怪了。
这些人看着不像是冲着沈津阳来的,确切的说,不是冲着他瞒住别人藏在这里这个原因来的,而是把他当成了江洋大盗,过来捉拿。
但他平时在白天很少出去,难道是因为他带着汗巾的缘故,遮住了脸面被人瞧见,误认为身份不对才会被人告到官府去?
可寻常人哪会做这样的事,他蒙汗巾也就是今天去紫云庵与夜里来接她时,许都城内做这样打扮的又不止他一个,哪会往这方面去想。
说她窝藏江洋大盗,这理由也着实奇怪。
阿喜想着那个官差的语气,他看乔月的眼神都带着怀疑,大晚上到她家来搜一通,莫不是得罪了谁。
可她们搬来这些日子,与邻里的关系都挺不错的,茉莉出门都能喊上一路,也没与人起过冲突有过节,更扯不上什么旧怨了,这才多久。
阿喜的神情蓦地一怔,还是因为绣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