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外, 沈津阳一句“你们记住了。”
身后齐齐道:“记住了。”
江大夫妇俩的神情很是精彩,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还敢打人了。
“行了。”沈津阳似笑非笑,转身离去, 目送了这几个人高马大的人离开,江大海心头那股被人盯的凉意还没褪去:“这些是什么人?”上回去镇上还听人说起青州那边有山贼,也不知道抓着没,大过年的, 该不会村里进贼了。
田氏在旁道:“那几个就是赵家庄子里做活的人。”
江大海想着刚刚他们的眼神:“庄子里的人到这里来做什么,大过年的还不回去。”
田氏早已是了然一切的神情:“你没瞧见阿喜刚刚那样,那孩子保管就是她自己的,人肯定也是她叫来的, 她现在有人撑腰了,难怪张家都不回宁愿在这儿做寡妇。”
照着田氏的分析就是这么回事,年初嫁进门时,话不多一副好欺负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等二娘和大河过世后,就露出真面目了,英子和谷子就是俩孩子被她骗的团团转, 她那些修房子的钱肯定也是别人给的。
“往后谁还能管着她。”孩子说是抱来的, 还去庄子里做活, 出了门都说自己日子难过, 上到镇上再去私会别人, 谁能晓得。
这边明杰缠了她要鸡腿吃,田氏拉着他到了灶屋,翻开盖子给他扯了个鸡大腿,看他吃的油抹嘴的,又开始心疼起儿子刚刚被推那一下。
院子内江大海回了堂屋,盼弟还站在那儿,紧抿着嘴,眼眶红红的。
这边村道儿上,每家每户都很热闹,寻常时只有老人在家的,这会儿在外的孩子回来,吃过饭后院子内尽是欢笑声。
沈津阳从江大家那儿一路往回走,快到阿喜家这边时,丁志忍不住道:“大哥,咱要去看看不?”他刚刚听着那些话都觉得阿喜的大嫂过分,做亲戚能这样污蔑人。
沈津阳瞥了他一眼,丁志挠头:“将军您晚上都没怎么吃。”
阿喜下午时让谷子送了不少饺子到庄子内,原本是让他们守岁吃的,但没到晚上这些饺子就都给吃完了,如今可不就又饿了。
刚刚他们去的是乔家,顺道儿从江大家绕过的,大家其实心里都想着,要是能再去阿喜家吃点多好,可嘴上谁也不敢说。
倒不是他们嘴馋,行军打仗什么苦没吃呢,早前军营里,大牛去了之后改善的也是将军的伙食,他们只在今年跟着将军回来路上吃到过大牛的手艺。
可人就是这样,尝着好的了,过去那些个就咽不下了,大牛随军回了严州,过不来给他们做饭这也就忍了,但阿喜就住在村里啊,傍晚吃过饺子后再吃丁志烧的那些,连他自己都嫌弃。
“过几天再说。”沈津阳却一句话断了他的念想,看了眼阿喜家方向,大晚上几个人到她家去,被人看到明天村里肯定会说闲话。
丁志肚子里咕噜了声:“那将军,要不去乔家,我看他们好像还没收拾完。”
沈津阳瞥了他一眼,转身朝着乔家方向走去。
丁志脸上一喜,一旁士兵挤了他一下低声:“学聪明了啊。”
“那可不。”他们从乔家出来,他都闻着乔家灶屋里飘出来的香味,阿喜家去不成,那就去乔家,将军肯定也愿意。
一行人朝着乔家前去,很快有人开始在院里放烟火。
明州这儿,年三十是孩子们守岁,大人到了下半夜会去休息,家中的孩子扎堆坐在炕床上聊天,江家这边,英子在屋内给阿喜换药,外边谷子拉着茉莉看烟火。
刚刚从江大家走过来太急,还没好全的脚又开始疼,英子将布裹好:“嫂子,又有些肿,这几天呆在家里,庄子里别去了。”
“初二初三张家应该会来人。”庄子那边她是可以不去,可张家来的人她肯定得应付,“今天大哥家我说了那番话,你和谷子若是年三十想去,也没事。”
英子摇头:“嫂子,我和谷子都不去了,我娘在世时每年去大嫂也都有话,以后咱自己过日子。”
家里有事从不见他们,有好处倒是第一个来,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反正家里这边逢年过节也会祭拜祖先,到了清明她也会和谷子上坟去。
阿喜点点头:“你去揉些面,反正要守岁,再做些菇肉包。”
夜越深,村子里的新年气氛越发浓郁,纵使是不如城里,村子内也是鞭炮声不断的,阿喜这边屋子内,桌上已经垒了不少包子。
这是阿喜所想,能最快替沈将军他们解决吃食的办法。
倒不是阿喜怕他们饿坏,而是她既接了这活,就该尽力做好,再说那给出去的平安扣,不值五十两也值个十几两,她不愿欠人情。
这边新的筛子放满,英子端去了灶屋,快到子时,英子将准备好的饺子放到烧滚的水中,浮起后捞在碗里,大盆子端过来。
“快来吃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