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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上)、「猫咪也想过圣诞」(2/2)

「我也是这么对她抗议的啊……但是,反正我想到自己没有准备礼物给你,所以就也接受这种说法了……给你就给你……」黑河守别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嘟起嘴巴。幸好这套圣诞装不仅是长袖、材质也是毛料,身体不至于受寒。只是光裸的双腿膝盖会不自觉靠拢,形成青春少女们的招牌内八站姿。

「我很喜欢,这个圣诞礼物。真是『大手笔』啊……对妳来说。」尽管很想一直欣赏下去,然而为避免女方受冻太久,男方连忙把手中的大衣披回她身上。「这么说起来,我好像也有礼物要给妳。」

「呃?是什么?」

白石把黑河守领到公园边的长椅坐着,然后从一直带在身边的纸袋里取出一个包裹,交到她手上。

「打开来看看吧。」

「原来这就是你一直带着纸袋的理由啊……」虽然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不过,后来很快便被接着必须上演的小剧场分散掉精神,于是也忘了询问。黑河一边小心地拆包装一边碎碎念。包装纸是粉色系的,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眉头和鼻梁上端保持在折出许多皱纹的状态。看得男方失笑连连。

「妳不要那种嫌弃的表情嘛……偶尔用用粉色的包装纸,也别有一番风味啊。」尽管白石自己也很爱观赏她那种变化丰富的神情就是。

「哪里有风味了,我对这种像樱花一样的粉嫩色泽实在是很接受不能……我又不喜欢樱花……」好不容易拆完了以后,黑河守还拿起那张几近完整的包装纸、展示在男方面前,向他炫耀自己「技术高超」;而男方也用敷衍的语气称赞她「好好好妳真厉害给妳拍拍手放鞭炮」。

甫掀开纸盒盒盖,一道桃红色的亮光随即闪过、险些刺瞎女方双眼。

「这是……?」

白石主动拿起那条桃红色的织物;是一条围巾。

「这种颜色也太闪亮了吧?这个我……」见对方作势要把围巾绕在自己脖子上,黑河摇摇头、下意识作出闪躲的举动。

「我觉得这个很适合妳。搭配妳的黑色大衣,有种相互凸显和映衬的感觉。」白石也没硬逼着她,只是待在原地、凉凉地出声说明。「——而且,这个是我自己『亲手』做的哦。」他还刻意加重「亲手」这字眼的语气。

果不其然,女方一听、便立刻回到他面前,乖乖被围巾圈绕住脖子,并且不再提出任何批评围巾或颜色的意见。

简直像只对主人忠心耿耿的小狗被用项圈铐住似的;只差没吐出舌头哈哈呵气外加摇尾巴。

并不是刻意想讨好对方或是想装模作样——硬性子又臭脾气的黑河守从来不会、更不可能为了获得任何利益而主动去谄媚奉承哪个权贵人士;「作假」和「演戏」向来就是性情耿直的她的死穴,要不要放软身段也必须视对象而定。白石也了解她的性格,从来不曾强迫她改变自己、符合他的要求或期望,而是雍容大度地选择全盘接受她的一切,以一种欣赏的姿态看待她的一切。顶多偶尔做点小小的变化——在她能忍受的范围内。

他总是给予她绝对的尊重、把她的感觉放在第一位。他所做的事情和决定,全都是以她的立场与感受为出发点进行考虑;并且尽力缔造「双赢」的局面。只不过,这就需要考验观察力以及心细的程度了;因为黑河守会为了他勉强自己,而白石不希望她委屈自己。黑河自己也察觉得出来,对他的感激之情日益加深,也愈来愈尊敬对方。

像这样一个完全把她摆在心上、无时不刻为她着想的人,要能如何不重视、不喜爱。

并不是刻意想讨好他;而是她想不对他好都很困难,会不知不觉地用友善且真诚的态度对待他。

「看吧?这种亮一点的桃红色真的很适合妳的大衣,还有——」白石用围巾围住黑河颈子,细心地覆盖住每一寸肌肤。「里面这套『圣诞女郎装』。」

「哎唷、不要再提里面这件了啦……我觉得超级丢脸、丢脸到不行……」

「怎么会呢?我很喜欢啊。」除了惊奇之外,「惊喜」的成分更多。于是,心情不错的他下意识让口头禅溜出了口。「んん、エクスタシ——」

「……只要你喜欢就好了。」短短一句话,已经充分流露出性格倨傲的女人对男方所怀抱着的深刻情感。

态度转变得真快。黑河那副「努力不皱眉皱鼻梁外加噘嘴、想尽量笑颜以对」而导致些许复杂别扭的神情让白石禁不住摇头失笑。

尽管并不像一般女性那样会耍任性、会撒娇,黑河守却是用着自己的方式对他好——而且,是全心全意的、把他摆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最特别、唯一的那个位置,绝无仅有。白石本身也一样,也是这么看待她。

彼此都是彼此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正当两人心有灵犀地同时暗忖之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脚边磨蹭。

低头一瞧,发现是三只猫咪在团团打转,还喵喵叫个不停。第一只是皮毛由黑白两色组成的猫、第二只是四色花猫、第三只是虎斑猫。

「太极、四象、八卦。」黑河依序着呼唤牠们的名字。「怎么?你们也想一起来过圣诞节吗?」女人才一蹲下身,三只猫咪随即彷佛溺水者碰到了浮木般、纷纷往她身上攀爬。黑河守从不认为自己是这些弃猫们的主人,充其量只能算是「保母」以及「提供短期住处者」,一向就对牠们采取半放养措施;猫咪们回来也好、失踪也罢,只要好好活在某个地方就够了。

「欸、行了行了……谁敢用爪子在我身上抓出痕迹,我就把谁做成猫肉定食。」她每次都这么出言恐吓。但是即便不这么威胁,猫咪也从没抓伤她过。

「不管什么时候看,总是觉得妳的猫很有灵性呢。」白石用单手撑住脸颊,欣赏着总是采取硬派作风的女人被猫咪「戏弄」的逗趣景象。「这些猫也想和妳一起过圣诞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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