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白玉堂两人沉入水中，那种胸肺被压迫的感觉又回来了，周身全是水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白玉堂试探性地睁开眼，虽然被水刺激得并不舒服，张合数次，却也勉强能看到东西。

两人腰上的绳子慢慢放了下去，展昭拉着白玉堂的手缓缓往下一点点的潜着，感觉到他的视线，回过头来，弯唇一笑。水波幻动，影响了视觉，也不确定到底真的是他在笑还是自己的错觉。

越往下水压越强，呼吸也越困难。水里的环境到底不如平地，凭空无依的飘浮感及被压迫的胸腔，让白玉堂的内息无法象往日般支持上大半个时辰。内息越来越急促，他不由伸出一只手抚住口鼻，徒劳无功地保留多点空气。

下水至今也不知道泡了多少时间，白玉堂只觉得天旋地转，好似已经许久的时间了，四周的水向他不停的蔓延过来，让白玉堂想起了他的父母和大嫂，他甩甩头想将那景象甩出脑海去，可是越想甩出去，却越是映像深刻。

这样的挣扎和浮动，早就惊动了展昭，白玉堂如今心神不定，唯恐会岔了真气，展昭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水下不能开口说话，展昭只好将手腕用力把白玉堂往自己身边一带，这一借力让两人在水中靠在了一起。轻飘飘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整个世界就两个孤魂野鬼在游荡着。

极近的距离，勉强在黑暗中看到对方的脸。白玉堂看见了展昭脸上的担心的神情，还有虽然被井水浸得冰冷却温和的掌心，这些都让白玉堂心神安定了不少，但是之前因为的真气动荡，白玉堂只觉得心肺间已经快要爆炸一般，难受的厉害。

还未来得及难受很久，两片温凉的唇就已凑上了自己的唇。大惊之下险些将人推了出去，但总算想起是在水中，对面的人是展昭，白玉堂才安静下来。展昭唇贴着白玉堂的唇，一股温热的气息自唇内渡入冰凉的身体——展昭方才看的清楚，白玉堂虽然内力很高，但是自小因为父母丧命水中的阴影让他对水充满着恐惧，一时间的真气岔道本就危险，更可况是在水中，一时真气不济，幸好下水之间寰空空和公孙都特意提醒了自己白玉堂可能会出状况，自己才来得及防范，若非如此，那可真是要出大事了。

双唇分开后，展昭捏了捏白玉堂的手，似在问他支持得下去么？白玉堂点了点头，精心调理了一会儿心神，真气归于平静，内力又再次在身体中流转，比起刚才好了许多，这时白玉堂松开了展昭的手，开始在井壁上触摸，根据他们下沉速度的估计，白玉堂认为机关应当就在这一带了，只是需要好好找寻。

突然，一阵水流些微的不同，让展昭和白玉堂警觉起来——有其他水道！

虽然白玉堂不善凫水，但是毕竟生活在陷空岛那么多时候，该懂的诸多关于水的事情，他的四个哥哥自然没有少告诉过他。井是直上直下的，水流由下往上，不会有其他方向的水流，但是方才他明显感觉到了一阵往西南面的水流，还在偏上方一些。

白玉堂心中明白了机关在何处，一把拉过展昭在水里不知东西南北地摸索了会儿，终于在井壁上找到一个岔口。

岔口是往上方斜入的，两人置身其中，已显得有些狭窄，但勉强能潜入，白玉堂在水里还不如展昭呢，展昭拉着他在前面摸索了好一会儿，但是按照水流的方向用上真气往上挣扎上去，水压添减，身子也轻松起来，但是在关键时刻，身上却是一紧，再一看，两人的腰上还绑着绳子，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两人敢下水就是指望着着一条救命绳索，但是如今……

两人心下一横，把绳子解开，又狠狠拽了拽绳子，之后两人之身靠着真气用轻功往上蹿了蹿，身子一轻，终于从水中探出头来。

白玉堂和展昭探出头来的第一件事，抓着井壁大口大口地呼吸。方才的潜水，似已用尽了他们所有的真气，生平第一次体会到空气是多么美好的事物。

“老天保佑，老子下次再也不下水了！”展昭吼道，平日里温和的展南侠也忍不住在这种时候爆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