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正是扶挽音?索细宫磨了牙磨牙正要张嘴,西流宫立即抢在他前面道:“九重上仙转世何处至今尚未查到,如若其破封浮七生也不会枉死妖界,理当不是他。”
瞟见末雪空点了点头,情绪也没有方才激动,西流宫才松了口气,继续道:“如今七百年过去,三界六道何其大,很可能出现了不少能人,此事还望圣君切莫担忧,属下必定多方查探尽快寻到妖皇的下落,交由圣君发落。”
“嗯。”末雪空依旧没有多余的话跟他们说,似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走的头也不回,索细宫立即蹦起来追过去,大喊道:“圣君,你体内不止有幽冥丹还有其它丹药,这将大大损伤圣君的身体,可需要属下等助……”
他话没说完末雪空就走的没影了,西流宫跟出来望着天空那一抹即将消失的白色法光,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无奈,“清风错一天不醒圣君都不会接受我们,更不会破封,莫说我们没有能力化解圣君体内的幽冥丹,即使能化解圣君也会为了清风错而拒绝。”
“三途河里那只杀千刀的狐狸,这几千年来没少跟我们作对,怎么就偏偏要撞上他!真是倒衰!”索细宫骂骂咧咧的问候慕奈兰,左一句死狐狸,右一句臭狐狸,跟在西流宫后面就没消停过,念着念着突然想起刚才的事,不解道:“你为何不让圣君知道扶挽音的身份?早早有个防备不好吗?那个扶挽音呀,本宫主怎么看怎么觉得心里没底,总觉妖皇是他抓的,但偏偏没证据,据闻当时他和墨云瑕都在乱花山庄一步没走,你说,人是不是他捉的?”
“扶挽音知道圣君的身份,暗中已有戒备,恐怕把清风错送去幽冥界也少不了他的份,此刻若让圣君知道扶挽音的身份恐会生出事端,双方相互防备下终会有一方会暗下杀手,圣君此时法力大减不是他的对手,加之十一少立场不明显,我们要当心点。”西流宫扶了扶额角,神色沉重。
“臭狐狸立场不明显吗?他摆明了和扶挽音是一伙的,他们两个是本宫主活了千年来见过的最讨人厌的,一样满腹诡计阴险狡诈,看他们两笑眯眯那样,我本宫主就知道该倒霉了。”索细宫一路损到言水宫房里,把从两只真假狐狸那里受来的气全撒到此刻正站在床边的凤倾泠身上,“越看你本宫主越想起臭狐狸,你是来诚心探望言水宫的还是故意给臭狐狸理由好让他一会兴难我魔界啊?”
人是他千里迢迢怒火冲天亲自上幽冥界给骂来的,这会人家来了,又要说人家是心怀不轨算计过的!这是何等程度的无赖?西流宫实在不想把脸抬起来,对凤倾泠道:“既然来了就顺便回去通知十一少,妖皇失踪之事全无头绪,为了两界安危着想,还是让他有空过来商讨商讨吧。”
“为何魔界会有妖气?”凤倾泠不答反问,踏进这间殿门之前她就闻到了妖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是我们私藏妖皇?凤想兮你……”索细宫听出话外玄音,当即将桌子震的哐当响,西流宫一眼横过去,镇住他才道:“跟我来。”
凤倾泠一路跟他到魔界地宫,有些意外的见到了躺在床上昏睡的砂袖,言水宫解释道:“她以后会有用处,是我把她带回来暂囚于此,此事……”
“此事你大可放心,我不会通知他。”届时若影碎诗出现,砂袖是最好的筹码,凤倾泠相信每个人都明白这一点。
言水宫松了口气,这事若被慕奈兰知道恐怕要杀上门来,眼下正处节骨眼,他不想节外生枝。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凤倾泠看了看他裹满纱布的手,语气不由柔和了些,想着回去也得把慕奈兰的手缠起来。
言罢她微微颔首转身上了阶梯,风扬起她一袭白衣吹散了浅浅的桃香,言水宫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凤倾泠未挣扎也未出声,回眸一瞬不瞬直视他,眼底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安静的侧脸仿佛漾着冷月般的高华美态。
“不要因为我的所作所为而感到负担,我只是不能自己。”
言水宫故作轻松笑了笑,三分释然七分凄凉,凤倾泠以沉默回应,心上似飞过一只纸鸢,带起一空风色,虽然明知他为的是凤想兮,可她却被动着不得不承受这份情,想起昨日在石岛上忽略了他的存在,一时之间竟也有些心疼。
“你要特别小心扶挽音,那样的人,我活了上千年也不曾遇见过。”望着她沉静到激不起半点波澜的双眼,言水宫慢慢放开了手,这份情似是活在深山老林没有阳光滋润的枯树,却宁愿寂寞的活着,也不愿死去。
妩媚春景游走林荫树丛,诗情暖意的玉茫山谷清泉咚咚而淌,桃花酝酿芬芳,春土赋予碧草生命,清风捎来万物生机,大地已彻底苏醒。
末雪空回到乱花山庄时发现不少江湖人士正从残音楼走出来,墨云瑕与勒缈云两人站在各自楼顶注意着人群,他一路目不斜视往残音楼去,江湖中人谁也不敢抬眼看他,生生被其冷峻之气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