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之回到江王府的当天便在奚清嶺的授意和陪同下去向楚姬认了错,又为了避免这两日和对自己仍有些不满的楚姬发生冲突,她找了借口说是入宫探望即将临盆的梦妃,因此也就暂时避开了三个女人的尴尬。
对于奚清嶺,那天在静思园的谈话之后,她对他已全然没有了怒气,虽然他始终也没有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她看着那时的奚清嶺,心里便已然相信了他是个好人,而他所承受的东西,也远远要重过自己。
“若之,你在发什么愣?”
和梦妃谈着奚琮瑕,云若之便不自禁地又想到了自己的夫君,走了神。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叹,”她笑道,“当初我们梦想着进入学华阁,还很看不起那些想要攀龙附凤的女子,没想到如今,一个是陛下的梦妃,一个是江王妃。”
梦妃也淡淡一笑,她最近人显得臃肿了许多,笑起来的时候也显得好像有些费力。
“对了,江王他对你怎么样?”她的笑容中带着些许惋惜,“我是一直都有些担心你,虽然陛下他不常来我这儿,可是好歹他也会看在孩子的面上给我一些怜惜,但是江王殿下他稚子心性,一定有些苦了你了吧。这么久我们都没好好说说话,听说燕妃她有了身孕,你这下在江王府的生活岂不是更困难了?”
云若之见紫鸢比自己还要担忧,那眉头紧锁的样子让她不禁笑了。“娘娘放心吧,江王殿下他对我很好,稚子的心也不会比成人更难猜测。”
“那样就好。”梦妃话音刚落,就看到随身侍女面带惊色地跑了进来,于是问道,“你怎么了?”
那侍女四下里瞅了瞅,言语间还有些瑟瑟感,“娘娘,方才奴婢听说,浣衣局中又有宫女染上怪病了。”
“怪病?”云若之疑惑,难道是有瘟疫的征兆么?
梦妃皱着眉让那侍女不要多言,宫中多是非,言罢便让她出去了。随即才回过头对云若之说道,“若之,你还记得过去我们在姮娥阁曾听说的那个传言么?”
她不明白紫鸢指的是哪件事,这宫里的是非多,传言自然也就多。
“就是那个啊,一开始说偶尔会有宫女消失,后来没有人消失了,但是会有人因为感染怪病而浑身无力,活力渐失,最后被当做不治之症带到百阅所去活活等死。”
啊,原来是那个。若不是紫鸢说起,她还真的是不记得这个传闻了,一来是自己并没有见过,二来是发生在自己眼前和身上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没有闲暇去关心这些虚实难辨的传闻。
“怎么,难道说现在正有了一个这样的病例?”
梦妃皱了皱眉,“你说,这件事是不是有些奇怪?难道,宫中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陛下他知道这件事么?”云若之想起来,若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逃不过皇室中人的感知的。
梦妃摇摇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去告诉陛下呢,你忘了后宫是皇后娘娘统辖的,当初我们还是女官的时候,上位就曾经说过不要轻易以讹传讹,现在若是拿这些自我揣测的事去烦扰陛下,岂不是惹得他不痛快么?”
云若之微微颔首,却计上心来。
经过水廊时,竟意外遇到了萧飒雪。
“见过江王妃。”萧飒雪向她行礼,这是她第一次和云若之正式见面。
这个萧飒雪,果真是一身的飒飒之气。
云若之笑了笑,“萧上将不必多礼。”
萧飒雪平了身便打算离开,除了奚琮瑕,她从不与别的主位有任何多余的来往。可云若之却主动留住了她。
“萧上将,有个人,我想向你打听一下。”云若之想问的,是白傲翎,“我与他是少年旧识,他这次去西北战场追随上将学习,可是为什么上将已班师回朝,他却没有消息呢?”
萧飒雪始终保持着臣子的姿态,一问一答,“白副将自请上奏陛下要协助当地守将驻守西北边境,陛下已经恩准了。”
驻守西北边境?云若之愣了愣,随后才想起来自己有些失神,于是扯了扯唇角笑道,“我知道了,有劳上将。”
萧飒雪点头示意后便径直走了,云若之站在原地却不禁失了神,水面的风不断轻拂发丝,犹如喃喃细语。
白傲翎,希望你能完成自己的梦想,多多保重。
云若之拿着自己从浣衣局那个生病的宫女那里拿来的汗巾,回到了江王府。
她径直去书斋找到了奚清嶺。
“你怎么早就回来了?”他放下手中的书册,抬头一笑,“我还以为你要和梦妃娘娘一起用了晚膳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