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云若之更加用力地想要推开他,“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三哥不在以后我就不是云家四小姐了,而从昨夜那一刻开始,我也算不得是王爷心中合格的江王妃了吧?”
奚清嶺目光微倾,似乎已隐隐看到了她颈脖处有白紫色的光芒闪现。
他解下自己的流云蓬,“先穿上,不要着凉了。”
“我不用。”她一把推开他的手,想要从他身边走开。
忽地,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他拉了过去,在他往她身上盖住流云蓬的一瞬,他也狠狠地将她搂进怀里,吻住了她的唇。
她本能地想要反抗,可是那个看上去清瘦又温和的奚清嶺此刻的力量却是那么的强大。
直到她渐渐安静下来,不再挣扎,他才松开手,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
“我们回去再说。”他只是叹了口气,然后看着她轻声说道。
云若之依然有些没有回过神。
刚才,他确实是吻了她。唇上的温热都还没有褪去,她用指尖轻轻触了触,还沾着蒙蒙的水汽。
雨水,已经将他们的脸都蒙上了一层水雾,似幻似真。
抱着云若之匆匆回到了静思园,奚清嶺却不要梳儿伺候她更衣,坚持要自己留在云若之的房里。
在梳儿看来,这是江王和江王妃和好了。可是云若之因为刚才那个吻还在震撼中,这时奚清嶺又说要留在她房里,她因为难为情而倏地臊红了脸。
“殿下,”她看着奚清嶺关上了门,心里便更是忐忑,“臣妾……要更衣了……”
“恩。”他也没有转头看她,只是走到一边坐了下来,“你换吧。”
他这是怎么了?云若之有些纳闷地走到了屏风后面,迟疑地解起了衣带。
忽然,坐在桌前的奚清嶺听到她“啊”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他急忙跑了过来。
云若之忙将刚刚穿上身的衣衫扯过来护住了自己的身子,“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过去,我看见……一道紫光。”
奚清嶺一怔,转过头,这才注意到这扇屏风,原来是用丝绢所制。
“怎么会呢?”他笑,“你一定是看错了。”
云若之本来还很狐疑,可是奚清嶺却没有给她继续追究下去的机会。他将她拉过来,把她的腰带系好,柔道,“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也许是因为刚才发生在竹林的那一幕,云若之现在和他稍微靠近一些,都会觉得忐忑到面红耳赤。
他们面对面坐着,可一开始谁也没有讲话,气氛尴尬地让人有些无措,云若之不自禁又拽了拽自己的衣服。
“燕妃和高齐的事,你就和以前一样当做不知道吧。”他开了口,但说的,是燕妃。
云若之抬眼看着他,“殿下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之间,确实发生了什么事?那燕妃肚子里的孩子……”
她是个心思敏感的女子,奚清嶺发现自己很难有能够瞒得住的她的事,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再骗她更多。
“云姬,你知道你总是想得太多么?”他看着她,因为怜惜而笑的温柔,“这样会很累的,和我在一起的日子,你已经够累了,所以不要再让自己陷入更大的漩涡中。”
他这样,算是默认了么?
“那么殿下……”她吸了口气,“还会因为别的原因而牺牲自己的妃子么?下一次那个,会是臣妾么?”
奚清嶺轻轻一笑,“你心里要怎么想我便怎么想吧,不过,千万不要再拿自己怄气了。你知道你这次这样离府出走,母妃有多生气么?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段日子,你又何必去给自己找麻烦。”
云若之看着奚清嶺,那样干净温柔的奚清嶺,越看越无法相信他会是那种冷漠自私的男人。
“殿下都不愿意为自己多解释一句么?”她说,“臣妾要的不是自己所想象的真相,而是殿下的答案,那个唯一的答案。”
奚清嶺忽地笑了,不知为什么,他这一笑在她看来竟是那样的凄楚。
“你若是知道了,也不见得就不会埋怨我。当日燕妃嫁入王府的时候,我的确和她达成了协议,可是这样的协议,一个男人又是怎么能对一个女人做得出来的?我让她整整守了三年的活寡。就算是现在对你,我也是这样,我也是如此的卑鄙,我一直在做着卑鄙的事。所以你没有想错,我的确是那样不值得女人托付终身的人。”
他如此贬低自己,脸上的神情却连一丝委屈都没有,云若之从他的眼睛里只看到了他的释然,他的内疚。难道,他只有在这样批评自己的时候,才会觉得如释重负么?
“殿下……”她忽然心头一动,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臣妾明白您的苦处,也知道,要让您每天都面对着让自己无法动心的女子却又要饱受内疚之情折磨的心情。难道,真的是造化弄人么,所谓命,竟就如此不可抗争。”
她的眸中有晶莹闪动,奚清嶺看着这双眼睛,竟第一次有了一种想要告诉她什么的冲动。
“其实,我不是……”
见他似乎有话要说,她便顿了下来,静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七年了,就算今天说了又能改变什么?
于是他又再一笑,“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我并不是真的生你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