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未曾听闻过这个名字……”晋翁的回答在云若之的意料之中,无论他知不知道,大概都只会这么回答。
“有人说,她是三哥的妻子。”云若之清楚,此刻心中慌乱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自己,“晋翁,你应当很清楚三哥他有没有成过婚吧?”
他越听脸色越难看,总觉得好像云若之已经知道了很多,但到底知道到何种程度,以她的个性又会做出什么,这个陪着她走过了十六年闺秀岁月的长者毫无把握。
“三公子他怎么会成过婚呢?”他扯起嘴角笑,“四小姐你何曾见过三少夫人?那些都是外间的流言罢了。”
她也一笑,“你怎么知道那是流言,而不是知晓内情的人告诉我的?”
知晓内情的人?会是谁?不可能,绝不可能。难道,是三公子他说过什么?晋翁心中不断地纠结着疑问,几乎忘记了回答云若之的问题。
“晋翁,”她已经肯定他是一定知道内情的,“三哥走前看着我,叫了绛梅的名字。这个人,你一定知道是谁的。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四小姐……”晋翁怔了怔,开始有些吞吞吐吐,“没有的,你们没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你是知道她的了?那你告诉我,她到底是什么人,和三哥是什么关系?”云若之从他口中间接得到了证实之后,便一口气连珠炮似的问了许多。
晋翁。
云浩天适时地出现在了门口,防止了晋翁的全盘溃败。
云若之看着她的父亲,不,也许是父亲。皱了皱眉,“父亲,孩儿正在和晋翁说话呢。”
“江王殿下还在厅里等你,”云浩天让晋翁退下,自己走到了她的面前,“娘娘已是成了婚的人,应该时时以夫家为重。这间房,既然锁了,也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她冷冷一笑,“父亲虽然不当我是女儿,可三哥依然是我三哥。既然到了这一步,我希望父亲能坦诚地告诉我,我,云若之,究竟是不是父亲的孩子?”
云浩天心中闪烁了一下,“娘娘此言,是针对入宫之前和为父的那番争执么?可是无论到了哪一步,娘娘是云氏血脉都是无可否认的事实,除非王妃想要否定自己,否定为父,否定你的三哥。”
云氏血脉……云若之看着她的父亲,他依然是那样的沉稳老辣,想要在他这里得到答案,除非是他自己愿意说,否则,是追问不出来的。
回到江王府,还没走进厅中,就听到楚姬说道:
——这染王说到底也是个男人,哪里能一辈子守着那个病恹恹的鸾姬不纳妾呢?只是没想到,他的口味倒也独特,好像单单就认准了那朱雀鸾氏一样,加上这个侧妃,也就两个都是了。
“母妃,你在说什么?”奚清嶺率先走了进去。
“你们回来了?”楚姬笑吟吟道,“江王,你四叔下月初要办喜事,纳侧妃了。”
云若之的心,忽地一沉。
“四叔?”奚清嶺也感到有些意外,“他不是和四婶很好的吗?”
“你这个孩子,”楚姬笑他,“你不也有了两个妃子吗?你四婶长年卧病,至今也没为你四叔开枝散叶,他迟早是要纳妾的啊。”
奚清嶺不相信仅仅是这样简单的原因。于是又问了奚冰尘要纳的妃子是谁。
楚姬想了想,“是朱雀家的,对了,我上次入宫还在皇后娘娘那里见过她,叫什么,什么,鸾菀嫣!对,是她,宫中的仪娥女官。”
说到这里,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身边的亲侍说,“诶?麻姑,你说染王他,会不会是为了讨好皇后啊?这鸾仪娥可是皇后面前的红人呢!”
云若之已经无心再听楚姬说些什么,奚冰尘要娶鸾菀嫣这个消息,已经让她的心疲乏不堪了。
就算要纳侧妃,为什么偏偏是鸾菀嫣?云若之觉得失落又生气,他是在报复自己么?
她的心里虽然翻江倒海般的涌起了浪潮,但依然是坐在那里不发一言,不知情的人看来,她是足够端庄雅致的江王妃。
可是,奚清嶺都看在眼里,也明瞭在心里。
原本,身为江王妃的生活也就应该如此静澜如水了。可是云若之没有想到,自己竟又再次陷入了流言伤害之中。
几日后的一天清晨,当奚清嶺和燕妃一起去楚姬的住处请安,经过流元斋,也就是江王妃的住处的时候,他看到了跪在院子中央的云若之。
“江王妃怎么会跪在这里?”燕妃看了看云若之,又转过头有些忐忑地看向了奚清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