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云若之从里面打开了房门。
“你们好好歇息吧,我就先走了,”楚姬说,“云姬,好好伺候你的丈夫,知道了吗?”
云若之当然明白她加重语气所说的“伺候”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无奈之余脸颊也不禁羞得微微燥热起来。
“殿下……”她转而看向奚清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该先行礼,又好像该让他进来,最后脑海中纠缠的东西都变作了这两个几乎听不见声音的字。
奚清嶺没有多说什么,抬脚走了进来。
“你在看书?”他一眼瞅到了桌上的那本诗词。
她关上门,点了点头,“闲来无事就随手翻了翻。”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来了兴致,“你会下棋吗?”
是的,她当然会。
于是他便硬拉着她陪自己下起了棋,这一下,竟专注不已。
她有意让他,可是他的棋实在下的很差,怎么也要输给她,最好的一次也不过是和棋。但他就像个孩子一样,见到输了就不依不饶,非要再来一盘,一盘又一盘,直到下半夜她都几乎睁不开眼睛了,他才猛地将棋盘上的棋子一推。
“困了,睡觉吧。”一贯的突然。
云若之看着他又和昨夜一样脱了衣服自顾自躺到了床上,又再觉得无所置措了——还是和衣坐在一边吧?早知道就该早让人再拿床被子来,我睡地上也好过坐在哪里打盹。
正在暗自无奈的时候,奚清嶺忽然转过头对她说道:“你在干什么?还不上来睡觉,这烛光明晃晃的,本王睡不着。”
“啊?是……”她一愣,赶紧吹了蜡烛,然后摸着黑走到了床边,一不小心脚还踢到了床墩,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掀开被子刚要钻进去,他又说道,“把衣服脱了吧,这布料摩挲着真不舒服。”
她咬了咬嘴唇,有些忐忑地轻手轻脚照做了。
原来一张床,两个人躺在一起,会那么挤。云若之觉得自己好像稍微一动都会碰到奚清嶺的身体,紧张地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只好直直地平躺着,一动也不动。
可是紧张了好久,身边那个人的呼吸却似乎渐渐均匀了。
奚清嶺,心安理得地睡着了。
她松了口气,身体也就不再那么僵硬了,困意也重新席卷而来。
清晨,好像是被窗外传来的一阵鸟鸣声吵醒的。云若之缓缓睁开双眼,觉得身上有一股浓浓的暖意,这好像,是昨夜梦中就有的温暖。
啊?她忽地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吓得将头往后一缩。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她竟然自己钻到奚清嶺的怀里去了?还心安理得地靠在他身上睡了那么久?
脸唰的红了起来。他们两个,都穿着那么单薄的内衣,居然靠的那样近……她越想越觉得羞得抬不起头,但奚清嶺好像还没有动静,她抬眼瞧瞧看去,果然,他还在睡着。
他也在夜里翻身的时候将身子侧了过来,对着她的不再是后背,而是那张熟睡中的清澈美好的脸。
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和纱帐淡淡笼在他的脸上,美好到让云若之有些失神。他安静的时候倒也很惹人疼惜。
唔……
他忽然有了动静。她赶紧闭上了眼睛,装出熟睡的样子。
奚清嶺动了一下身子之后,睁开了眼睛。
天亮了。
转过头看见了还在“睡觉”的云若之,他淡淡一笑,轻轻起身下了床。
他自己穿好了衣服,怕吵醒她所以打算去书房梳洗,她躺在床上侧耳听着他的动作,感觉到了四个字——小心翼翼。
奚清嶺回过头又看了一眼“熟睡”的云若之,发现了什么,又走回到床边俯下了身子。
她能感觉到他就在身边。很近。
他拉起被子往上扯了扯,搭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又转身打开门出去了。
她舒了口气,睁开眼睛,看了看正好好盖在身上的被子。
奇怪,江王他,好像并不那么讨厌我啊。还是说,稚子的心性,果真都是纯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