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走?”
“以前我说过吧,唤醒我的是你;但在这之前唤醒而哥哥的,是严如意。那个洞穴有太多严如意留下的存在感,唤醒了哥哥深处不安躁动的东西。哥哥他便暴走了。”
“就像那样?”笨蛋!你顺着他的话说怎么行?要绕回来绕回来!
“恩。”他点点头,“就像那样,会破坏身边所有有生命的东西。”
“以前也发生过?”
“这些年……频率比较高一些。”
“那每次暴走的时候,谁来阻止他?”呼——我松了一口气,终于绕回来了。要是如歌罗所言,那个人必然是严如意。我看着他,等着他在失神中不知不觉套出话来。
“最开始的时候,还能听见我的声音;后来谁也阻止不了他。”岁无笙无视我的期待,不知是不是已经察觉还是生性太警觉,如此这般回答道,一口气断了我搭话的契机。
我偏着头看着他,样子上不像是在隐瞒什么,也完全没有回过神来的气氛。那为什么跟歌罗说的不一样呢?他既然是主要控制了身体所有权,照理说这段记忆他应该是存在的啊。等等……
他在洞穴夺回身体的时候,说的是“怎么会这样”吧,如果这不是一时间慌乱中口不择言的表述的话……
如果真的不是那样的话,他并不是拥有身体记忆的那一个?还是他们共有了某一部分?可是这样说来,就与他说的有出入了,在神殿那种气氛下难道还能够编故事来唬人吗?
我脑袋混乱起来,如果说这个岁无笙其实从开始就只有一个,而那个暴走的才叫做精神失常……那他该会是一个多可怕的人?!居然能够这样饰演自己,惟妙惟肖如同不同的两个人,差点让我就相信了。像我这种本能求生的人都有可能落入这样的圈套中,那严如意那样的小白不被吃的死死得,太阳都会打西边出来了。
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啊?!
“荷域荷域……”岁无笙抓着我的肩膀,大声叫道,“怎么了?叫了那么久都没有反应?”
“岁无笙!”我慌乱之中也叫起来。
他愣住,问道:“怎么了?”
我眼神游离,找不到任何理由掩饰我的心寒与恐惧。
“果然……你已经开始害怕我了……”他认认真真审视我的表情,忽然间泄了气一样,伸出手摩挲着我的脸庞,“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不争气地颤抖。
他的手掌覆盖上我的眼睛,在我耳边说道:“不要这样害怕……相信我,我再也不会让他出现了……”
“我说过不会伤害你的,就绝对不会伤害你。”他用令人心碎的语气说道,突然阴霾笼罩过来,露出了狠色,“你若是还这么害怕的话,我就把那个人的一切都毁了,让哥哥永远沉睡下去!”
“把严如意所有的一切一切,都从这世界上擦除干净!”他如同起誓一般,掷地有声。
“不要!”我叫起来。
他讶异地盯着我:“如果不这样做,万一哥哥又暴走了怎么办?”
“在严如意来这里之前,你哥哥不是也暴走过吗?”而严如意不正是能够阻止他暴走的存在吗,“比起这个来……”
他疑惑地望着我,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你哥哥真的存在吗?你真的是以‘弟弟’的形态存在的吗?暴走的真的是你哥哥吗?”我一股脑把所有的疑问全部丢了出来,“叫‘岁无笙’真的是你哥哥吗?”
他又安静下去。
静静的如同要让人刻意忽视他的存在一般。
惨了,我不应该这么早就都说出来了。怎么办?要是他察觉到了,一口气马上把我变成容器了怎么办?我不是连看见严如意的机会都没有,就又要变成漂浮不定的游魂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如同雕像一样失去了生命源泉的影子,终于在许久之后开口说道。阴影落在原先的光影上,立体感重新被塑造出来,连轮廓都更加鲜明起来。他低着头,眼睛处是大片大片的黑色影子,看不见任何神色。
冰冷、危险。
如同唤醒了封印的巨兽。
死了!
我这不是自找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