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下一刻,苦竹的耳朵便被凤卿没好气的拧在了手心里。
“你这呆子,使那么大力气干嘛?弄坏了的话,你这穷酸的秃驴赔的起吗?”凤卿横鼻子竖眼睛,恶狠狠的数落着。
而苦竹听到这话,虽然表面上没顶嘴,但心下却是倍感委屈的。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他配置的,怎么就赔不起了?他虽然买不起,但是可以自己做啊,苦竹自认为并不输于这灵武界最鬼斧神工的木匠,石匠以及瓦匠!
不必仰慕他,这都是被一个“穷”字给逼的!
在安排好最后的事宜之后,凤卿就与挥舞着小手帕,泪眼盈盈的小妖精们告别了。
单手掐诀,一道魔气打出去,凤卿将整个院子笼罩在一个巨型法阵之下。
眼睁睁的看着雾气升腾起来,使得整个院子朦胧不可见,凤卿才放下心来,转身随着苦竹一起下了山。
在下山的路上,苦竹和凤卿,很是不凑巧的与五台山清真寺里的监寺师叔——道悟碰了面。
与其说是不凑巧,不如说是必然。
道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苦竹要下山历练的消息,特意早早的候在了苦竹下山的位置上来堵截。
整个五台山上,只有苦舟主持和苦竹是苦字辈的,监寺等人是道字辈,剩下的僧侣则是清字辈和心字辈。
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五台山的下一任主持,不会是对这个位置觊觎许久的监寺,而是横空出世的苦竹!
这让处心积虑的道悟怎么甘心?
他来五台山这么多年,总算是等到了苦舟退位的机会,眼见着整个五台山就要归他掌管,谁承想,竟半路杀出个苦竹来?让他所有的算计都功亏一篑。
眼见着苦竹和凤卿的身影由远逼近,道悟收起了面上的阴狠,摆出了一副笑眯眯的弥勒佛模样。
凤卿老远就看到了这个不怀好意的死秃驴,忍不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凤眸里染上了鄙夷不屑的神色。
他凤卿虽然身为魔胎,但却光明磊落,不像那死秃驴两面三刀,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清真寺里的和尚,原本分为两派。一派是以苦舟主持为首的和善派,他们心态豁达,海纳百川,那才是真正的高僧,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勘破世俗,超然物外。
而另一派则是以监寺为首的主战派,不用说,那简直就是一群剃了度的假和尚,心术不正,为人贪婪,心狠手辣且迫害同门。
真正的佛修,性格都与苦竹一般,不愿意斤斤计较,秉承着宽恕别人就是原谅自己的念头,被排挤之后,不想着怎么以牙还牙的报复回去,而是无奈的轻叹一声‘罪过,罪过’,然后自愿离开五台山,离开这个鱼龙混杂的是非之地。
这种做法,在僧人的眼中,那叫慈悲为怀,但是在凤卿眼中,那就是愚不可及。
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而有些东西,也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他凤卿可不懂什么叫慈悲为怀?敢让他不痛快的,就要做好与他不死不休的准备。
“呦,呆子,这不是你的监寺师叔吗?几日不见,越发的老态龙钟了,啧啧,应该也没有几天好活了吧?那可得好好珍惜眼前了!”
不肯吃亏的凤卿勾着嘴角轻嗤一声,先发夺人道。
凤卿可是记仇的很,他可没有忘记,当初就是这个监寺,撺掇着清真寺的和尚们,死活要将尚且年幼,但却身为魔胎的他置于死地。
若不是师傅护着,凤卿怕是逃不过他们的追杀,眼下今非昔比,凤卿又怎会错过让那死秃驴难堪的机会?
如若不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的手上沾染杀孽,从而与修佛的苦竹疏远,凤卿怕是早就夜探清真寺,取了道悟的项上人头。
听到凤卿的一番讽刺,道悟的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的,心下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凤卿碎尸万段,但偏偏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毕竟在人前,他还是要端着这样一幅心怀宽广的圣僧模样。
“凤卿施主,恶言于人,犹仰天吐沫,逆风扶火,究竟伤己!阿弥陀佛!”
双手合十,道悟俯下身去,看似诚心诚意的规劝着,但是眼底深处,却有一道杀意一闪而过。
“狗屁,本公子哪怕仰天吐沫,最后也会吐到你的脸上,看你这副假惺惺的模样,本公子就犯恶心,好狗不挡道,赶紧滚蛋!”
凤卿不屑于与道悟虚与委蛇,这秃驴既然要装,那就尽情的装好了,看他不把他骂个狗血喷头,他倒要看看,这秃驴究竟能忍多久?
道悟听到这话之后,气的胸口一疼,喉头一甜。
他在五台山上养尊处优太久了,所有的和尚都对他毕恭毕敬,让他越来越享受身为一个圣僧所深受的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