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欧文的报仇
习晗开车送古小研和司徒回去，路上突然有些心慌意乱。
也许是林月如和原炽这猝不及防的死亡让他受到了影响，他的脑子里这会儿时不时闪过的总是那一大片殷红的血地和喷满了血浆的墙壁。
古小研翻看着手上的古书，一直在脑中演练着里头阵法的画法。
周围的空气中稍稍有一股半凝固腥味飘来，这样的味道让古小研及时地张开眼睛，把脑袋转向了车子外头。
和他有同样动作的是司徒。
这一大一小通过车窗玻璃反射出来的光芒对上视线，各自眉头都是微微一皱。
“怎么了？”习晗觉察到他俩的不对劲，轻轻地踩下了刹车。
“进化种！”司徒僵着脸回答道。
习晗脸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有多少？是冲着我来的吗？”
“在前面！”古小研转过脑袋来，眼神直视前方的公路，肃声提醒习晗：“放慢速度！”习晗几乎立马踩下刹车，车子‘嘻’地一声尖叫，惯性俯冲一下之后停在了马路中央。这条路……对习晗来说是那么的熟悉。
当年，正是在这条路上，欧文带领他号召来的进化种丧尸们偷袭了原炽的车队，轻而易举地把原首长给绑架了起来。
这条路……曾经被鲜血和尸块儿铺满了三分之一。而这条路怡好又是通往林公馆唯一的一条路。
此时明明是下午，这条路上却阴气森森，并且，前后都看不到车影和人影，唯独只有习晗他们这一辆车。
习晗的脑子里再度浮现出大片鲜血铺就的世界来。他轻轻地打了个激灵，后背上的汗毛一根根地竖立起来，刺激着他的全部神经和感官都被调动到极点，他一只手摸向腰间，“到底有多少？”
“一个！”古小研再度开口，并且目光转向习晗，“你最好不要开枪。你杀不死他！”
“他来了！是欧文来了吗？”习晗从古小研的话中听出了更多的讯息来。
司徒的眼珠子灵活地左右转了转，一只手抬起来抵在了习晗的背后，提前做好了预防的准备。
他虽然不愿意和一个‘类王种’打架，可习晗是他的房东，这些年他从没给放过房钱，怎么着也不能见死不救。
“别轻举妄动。”古小研又提醒了司徒一声，“他不是来杀习晗的。”
“你知道？”司徒表示不相信。习晗灭了对方一个基地，杀光了里头所有能找到的进化种,作为王的欧文怎么可能不来报仇？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来的会这么快罢了。
“没有杀机。”古小研简短地回了四个字。
他只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并没有感应到对方强烈的杀心。
习晗眼角往后瞥了瞥，熄了车子，深吸一口气，主动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你别犯傻！”司徒在后面拉了他一把，被他给甩开了。
习晗有自己的道理。他做了那种事后就不认为自己以后的日子会安生。欧文早晚会来找他,他怕也没有用，还不如光明正大地面对他，否则还会让对方以为他心虚后悔了呢。
剿灭‘大小传山基地’这件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后悔。
习晗走出去，脚才刚落地，人就突然像被炮弹击中一般，整个人身体往后仰倒，被撞出去了十几米，狼狈地在半空中翻滚了两圈后，重重地跌在了水泥路上，脸上和手上好几条带着灰烬的擦伤。
司徒啾了古小研一眼：“不是说没有杀机的吗？”
古小研心虚：“……我也不知道他会临时改变主意的嘛！”
司徒踹开车门跳了出去，几步跑到了习晗的身边，将他从地上捞起，又迅速带回到了车子后面以车身做掩护。
“没事吧？”司徒关心道。
“还好。”习晗捂着腹部，只感觉内脏有些疼痛。
古小研坐在车子里，仰头往四周看了看，突然转过头去，透过后车窗一眼看到了习晗和司徒的身后，做了个受惊的表情。
习晗看到古小研的这个提醒，利落地转身，欧文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后不到五米的范围之内
几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呼吸在这一刻全都停止了下来。
习晗的手指头动了动，想要往自己的腰间摸去，司徒压住了他的一条胳膊。
欧文出现之后，他也看出来了，这位不是来杀习晗的。如果习晗这时候对他出手，恐怕反而会让对方临时改变主意了。
习晗很快明白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松了一口气，直接地和欧文正面交锋：“你……来了。
欧文的眼神看不出有什么情绪。相比较几年前他动不动就冲动易怒的样子，现在的他深沉得让人战栗。
古小研都被他此刻这种沉得住气的样子给惊住了。
他不是来杀习晗的，为什么要特意出现拦下习晗呢？
“我听说……你和房宽走到了一起。”欧文开口了，一说话就直接戳中其他几个最敏感的神经。
习晗瞳孔紧跟着扩大，“你、你想做什么？”
“我不像你们人类，连个机会都不给别人。”欧文似笑非笑地撇撇嘴，“我……是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的。习长官，你杀了我那么多的同类，我还愿意给你一个去救自己情人的机会，我比你仗义多了！”
“你对房宽做什么了？！”习晗明白他来找自己的目的了。这家伙不是来杀他的，却是来折磨他的。而且，是要狠狠地不留余地地折磨他！
“现在还没有做什么。不过……很快就会做什么了。”欧文的声音轻飘飘的宛若幽灵鬼魅,听起来格外的让人不舒服。
习晗用力地吞了口喉咙处发甜的血迹：“你要报仇只管冲我来，命令是我下的，人是我指
挥的……不关房宽的事。”
“你也会着急？”欧文阴阳怪气地笑出声来：“我以为……你不会在意别人的生死的呢，习长官！”
“是我杀光了你基地里的同类，把他们从地底下翻出来一个个地了结了的。欧文，你来找我！要报仇就冲着我来！”
欧文轻轻地摇摇头，“不！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的。你还有时间，只要你的速度比我快，就能有机会救下他。如果没有那么快，你也能赶过去和他做最后的道别。习长官，相比较我来，你连一个道别的机会都没留给我呢！”
欧文笑着说完，转身就要走。
习晗拔出枪来，一言不合对准欧文的身影连开三枪。
欧文不见了，只在这条路上留下了一句充满了鄙夷的残音：“习长官―加油！我会在路上等着你的！”
习晗举起枪来对着四周又是一连串的射击，随即大叫一声，丢下手枪狼狈地跑去拉开车门，钻进车中，拧动钥匙打起火来。
车子‘吭吭’抖动了几下，没有被点着。
习晗急的重重地捶了方向盘一下，颤抖着手指头再去点火。
仍然没有被点着。
他的额头上此时渗透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来，他不敢松懈，执着地拧着车钥匙，试图把这个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的车子给唤醒过来。
司徒从后车座拍了拍他的肩膀，习晗受惊地颤抖着身体，丨吾住了脸颊，无助地发出几声悲怆的低吟。
“我来开。”司徒的声线比平时里稍微急躁了那么一点点。他和房宽关系不错，如今知道对方有性命之忧，他也很紧张，但是却不能让紧张毁掉他们。
习晗手撑着操纵台，勉强把自己挪到了副驾驶上，此时他浑身上下都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
来。
司徒连点了两次火，才把车子发动。习晗想要抢过来自己开车，被古小研从后面给拦住了，“习长官，你现在这个样子开不了车。还是快点告诉我们，房宽在哪里吧？”
习晗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他、他受了伤……在……在医院……龙京大医院。”
司徒在习晗的声音没有落下之前，已经一脚油门把车子飞快地开了出去。
一路上习晗不停催促司徒开快点儿，幸好正值放年假的期间，路上的行人和车子都不算多，他们一路疾驰倒是畅通无阻地开去了‘龙京大医院’。
习晗没等车子停下来，打开车门跳了出去，直接往住院部里头狂奔而去。
跑进了大厅，正好看到其中一部电梯关上了门，而电梯里头站着的正是比他们先到一步的欧文。
习晗想都不想就往楼梯口跑去。
“司徒，你快点跟上他。他现在已经完全乱掉了，很容易出大事的。”古小研对司徒说道
司徒答应了一声后，追在了习晗的身后。
房宽在住院部四楼，楼层并不高，习晗的速度也不慢，只是等他冲进四楼的走廊，往房宽的病房门口看去时，欧文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一手拧动门把手，给了习晗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开门走了进去。
“不——丨！”习晗狂奔过来，嘴里大声地喊着，心跳已经到了嗓子眼儿处。
他冲到病房门口一脚踹开房门，在门口看见里头的情形后，人就直挺挺地僵住再也不能动了。
欧文站在房宽的病床旁边，一只手搭在房宽的肩上，冲习晗阴森森地笑着。
司徒此时赶了过来，第一眼就把注意力转向了房宽的身上。房宽此时半跪在病床上，低垂着脑袋，肩膀不怎么平稳地上下起伏，并且，喉咙间隐隐有那种熟悉的低咆声传了出来。
习晗的身体往前动了一下，司徒在后面一把按住了他的双肩，并不许他过去。
“放开我！”习晗用力地挣扎了起来，“司徒，你让我过去。房宽他……”
“他已经被对方控制了，你现在过去就是送死，我不能让你去！”司徒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
“不可能……”习晗话没说完，对面的欧文点了点房宽的肩膀，示意他抬起头来，一直垂着脑袋的房宽缓缓地抬头，那双红中透黑的眼珠子，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地转向了习晗，冲他露出了一个带着恐吓意味的狰狞表情来。
“去吧！！我的仆从！听从你血液里本能的号召，去做你想做的事去吧！！这层驱壳不该束缚住你的天性、自由！”欧文抚摸着房宽的后脑勺，邪里邪气地念叨起上面这一连串的鼓动话语来。
听了他的声音，原本还安安静静的房宽瞬间变脸，咆哮一声，身形迅猛地往前飞扑，朝着门口的两人发起了进攻……
□作者闲话：
第三百零二章被操控的房队长
司徒一把拽着习晗的衣领将他从病房拖了出来，随手丟了出去。
习晗的身体因为这一下在墙壁上左右碰撞了好几下，刹车不及最后跌坐在了外面走廊的冰冷地板上。
古小研远远地看到这情形不对，停下脚步，精神力已经高度集中起来。
房宽和司徒在病房门口对上了，双方以身体为角力，互相碰撞着，一时间不分高低。
司徒偷空探头往外看了一眼走廊上的的习晗和古小研，对古小研道：“你先带他走！房宽被控制住了。”
古小研想起欧文就是把房宽变成丧尸的家伙，他要想控制房宽易如反掌。再说了，结合宝丫那种后天拥有的控制进化种的本事，这一次房宽被控制肯定是不可能轻易被干预解除的。
司徒判断的对，他应该带习晗先走。
欧文不准备亲手杀了习晗，而是想让房宽替他动手。
这才是欧文为什么拦下习晗引他过来的原因，他要让这一对恋人互相残杀，无论最后结果是什么，都是对他们彼此最残酷的折磨。
古小研打定了主意，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眼下，司徒挡住了失控的房宽。司徒的能力不低，如果按照正常的决战，房宽绝不是他的对手。可是现在，房宽这样子也不是他正常变身后的样子，他的力量在无形之中增加了不少。
这样的情形下，反而司徒有所顾忌，还没有到一定要对房宽痛下重手的时候。他们彼此有交情，他没办法让自己像以前那样痛痛快快地杀伐决断，毫不后悔，因此，他只能尽力拦住房宽，不让房宽和习晗正面相逢。
欧文慢吞吞地向着司徒和房宽走来，接替了房宽的位置，对着他细语柔声地来了一句：“去吧！去找你该找的人。”
房宽抽空脱身，在司徒的双手被欧文给牢牢纠缠住没办法分出力量拦阻他的时候，一个溜烟挤出了门缝，冲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习晗在地上半卧着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就看到房宽追了出来，并且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房宽的双目扑捉到习晗的身影之后，面部表情再度炸开，挥舞着双爪朝着习晗追击过来。
习晗此时闭上了眼睛。他躲避不及了。
这一刻他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是房宽当年为了救他而变成丧尸时的一幕幕情形。如果当时不是古镜他们一家出手，他早就被房宽吃掉了。
如今，只是把当时没完成的事进行完毕而已，死在房宽的手上，他没什么好害怕的。
古小研见情形不对，眉头用力一压，在房宽的利爪快要碰触到习晗的那一刻，一股推力把房宽反弹了出去，撞上医院走廊的天花板，又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这声动静太大了，惊动了旁边病房的人还有护士站的医护人员们。
旁边病房的患者家属还以为他们在打架，走了出来还想劝架。
习晗看到一位好心人走向了倒在地上的房宽身后，大叫一声：“别靠近他！”
地上的房宽利落地跳起，一个转身把那位好心人扑在了墙壁上，一口晈断了对方的喉咙管儿。
习晗的眼前飞溅起大片大片殷红的血花，和他之前脑子里总会莫名其妙出现的鲜红画面吻合上了。
他感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被从身体里给剥离了出去……眼前的世界突然一下都变成了湿漉漉的一片红。
“有丧尸——！！！丧尸吃人啦！！”房宽攻击了平民的这一幕被不少人亲眼目睹了，这—整层楼都被目击者们的惊恐喊叫声给掀翻了开来。
古小研在心里暗道一声‘不好！’他本来还想趁着房宽摔倒，把他收回自己的空间里头，暂时困住他，带回去再好好处理的。没想到惊动了周围的民众，这下……情况就不好预估了。
“快跑啊！快点儿离开这里。”古小研掐着细弱的小嗓门儿对着这群受惊了的人们喊了起来。
他本意是想把这些人都赶走，方便他后续的救人行动。哪知道他话音刚落，就被一个男护士从地上抱了起来，对方二话不说带着他扭头就跑，边跑还边安慰他：“小朋友别害怕，叔叔先把你抱去安全的地方，等一会儿危险解除了就帮你寻找你的家人。”
古小研当时就翻了好几个大白眼。天哪！！！他是要留下救人的，现在先被别人当成受害者给救走了，习晗怎么办？司徒怎么办？还有已经暴露了身份的房宽……又该怎么办。
古小研情急之下，只得使出精神力绊倒了这位好心的男护士。
趁着男护士跌倒在地将他从手中滑落的时候，古小研爬起来重新往楼上跑。
跑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房宽再度对习晗发动了攻击。
此时的习晗为了拖延住他，不让他有机会伤害无辜平民，强打起精神来和房宽周旋着，好几次都是贴着房宽的牙齿和指甲尖儿堪堪躲过。
古小研赶到的正是时候，眼看习晗无法躲过房宽这一次的袭击，已经认命的时候，又是一股反斥力量释放而出将房宽给弹了出去，只是这一次古小研立马又将他给拖了回来，不让他有机会去接触到无辜民众。
习晗见房宽的身体诡异地来回摆动，回头看了一眼楼梯口的方向，看到古小研时，他差点儿掉出了眼泪。
关键时候，还是小研最靠谱！
“小研！！现在怎么办？”
古小研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目前还是人多眼杂，“你……最好躲到没人的房间里去。”
习晗没能跟上古小研的思路，一脸茫然地‘啊？’了一声。
“快！把他引走！”古小研本不想大喊大叫破坏自己一贯的形象的。但见习晗如此愚笨，他没办法了，破口大骂起来，“你是猪脑子啊！他攻击的是你，你把他引到没人的地方……”
习晗这次才get到古小研的计划。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往旁边一间医生办公室跑去。
这一层楼所有的房间都有人出来，唯独这间医生办公室没有人进出，也无人开门。习晗凭直觉判断这里应该是没有人的，把房宽引进去，只要引进去，小研绝对有办法。
果然，习晗一动，房宽的眼睛就跟着他一块儿动。他的脑子里似乎被催眠过了似的，目标很明显——只有习晗。
习晗跑进那间办公室，房宽紧跟着要追过去的时候，欧文的嚎叫声突然在走廊里回响了起来。
一直以来表现得没有情感和理智的房宽，听到了欧文的声音，停下了追逐习晗的脚步，在原地怔忪了一会儿后，转而去追那些毫不相干的路人。
古小研看到这一幕，不服气地骂了一句：“他妈的！”
习晗跑进了办公室，本来做好准备等着房宽追进来的，结果没等到，跑回门口一看，房宽去追那些从别的病房里逃出来的病患们了，他的脸再度黑了起来。
之前那些病患家属和医护人员已经靠着自己健全的双腿逃走了。剩下这些逃得慢一点，甚至还有没有逃的都是受了重伤的病患。
房宽原本住的这一层就是骨伤科，伤筋动骨的病患们即便知道外面有危险，机动能力也比一般人要弱了很多。此时跑出门，正好遇上了重新被欧文设定了攻击目标的房宽。
房宽轻而易举地再抓住一个腿上有伤靠着拐杖逃跑的病人，以爪子抓伤了对方。
习晗亲眼看到这一幕，眼前又开始泛红了。
古小研这一次发动的慢了一点，等他把房宽拖回来时已经晚了，那病人的半条胳膊上已经爪痕累累。
古小研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哪怕这里仍然有着陌生人的存在，他也得做决定，要不要出手把房宽给收起来。
如果出手，意味着有可能会暴露他的秘密。如果不出手……继续让房宽这样发疯下去，即便把他救了回来，他能承受得了自己做过的事吗？
收！一定要收！
古小研心下痛快地做了决定。哪怕冒着被别人看见的风险，他也得先把房宽给保下来。
想到这里，古小研精神力集中，拖住了房宽的衣服将他拉着往自己身边带了过来。
只要把他拖到自己身边，自己碰触到他，一切就结束了。
古小研压下眉头，手上提前做好了准备，房宽一被拖到他的身边，他伸手碰到了房宽的身体，闭上双目，‘嗖’地一下将房宽给收了进去。
习晗亲眼看到这一幕，顾不得周围逃命人的目光朝古小研飞奔过去，在古小研完成这一行动的同时将他从地上抱起，带着他气都不喘一声地跑下楼梯。
外面走廊上的动静一下消失了。
病房里头还在僵持着的司徒和欧文，感觉到不对劲，司徒抽空仰着脖子往后一看，见走廊上只剩下那些急于逃命的病患，房宽、习晗和古小研全都不见了。
他们怎么把房宽给带走的？司徒的脑子里有了这么个疑问。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可以收手了。他和欧文没有深仇大恨，没必要在这里大打出手。还是趁机……赶紧开溜。
司徒想到这里，右脚重重一踩，一股气味难闻的黑烟从他的鞋子里头喷了出来，这样的味道熏得欧文稍微放松了力量，趁此机会，司徒撤回双手，退出病房，双脚如生风一般推动着他一眨眼的功夫就从这满地狼藉的走廊里消失无踪……
欧文过了两秒钟后追出来四下一看，他的敌人全都跑了。
病房外面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他阴沉着脸，趁着警察还没来得及赶过来，往楼梯口走去
在楼梯口他突然停下脚步抬起头来和上方投射下来的一双好奇的视线对接而上-□作者闲话：
第三百零三章谁生？谁死？
“A博士……”对于在‘龙京城’见到这张熟悉的面孔，欧文很是惊讶。
鸿烨不是说这老家伙南下了吗？怎么这会儿会出现在‘龙京’？
“我的感应器发出讯号，提醒我你在这附近，我便找了过来……还真没有找错方位。”A博士眯着眼睛冲欧文笑了起来，“一来就看见你闹出这场游戏……怎么着，你在报仇？”
“差不多吧！”欧文抿了抿嘴，没有顾上搭理这位曾经的合作对象，自顾自往楼下走去。
A博士脚步轻快地追在他身后，两人一同混在其他楼层逃难的人群中出了这栋‘住院楼’
此时，警察和军部的人接到丧尸的消息陆续赶了过来，把这栋楼给包围了起来。
欧文抬眼看着这里的场景，神色阴沉的吓人。
“你跟踪我来的？”他向旁边的A博士问道。
“都说了是我的感应器提醒我你在附近的。”A博士亮出自己手腕上带着的一个腕表状的东西。
欧文盯着那玩意儿看了一会儿，直接动手从A博士手腕上剥掉那东西，捏成一团粉碎，“以后再跟踪我，我会杀了你。”
A博士并不害怕，“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你们人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欧文嫌恶地磨了磨牙，“我不需要你们任何的帮助。”“我们的研究进行的不是挺顺利嘛……”A博士好言好语地劝说他，“这次只是个意外，如果你们的基地没有被提前发现，经过我的培育改良，下一代的进化种将会更适应这个世界的变化……”
欧文轻轻地哼了一声，“不需要。凭着我们的爪子和牙齿，已经足够了。你的那些改良……事实上证明根本不起作用，我不会再相信你。”
A博士失望地摇摇头，“真可惜呢。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一时的愤怒而否定我的研究。”
“一时的愤怒！？如果你能让我的女儿复活，让我的同类们都活过来，你想做什么研究我都配合你。办不到的话就别再假惺惺地说这些话。”
A博士打了声叹息：“复活？我还没有那么厉害的本事。正因为现在没有，所以才要不断地追寻。我曾经有机会培育出来一个有这样本事的胚胎，只可惜，没能让他们存活下来。不然的话，以那个孩子的基因为催化剂，长生不死绝不是神话……”
欧文懒得再听他继续吹下去了。当年就是听了他的一番蛊惑，自己才会同意让他用自己的同类做实验，结果……那些改良过后的新同类们并不是他理想中的模样。不仅如此，他的女儿和那群幼年进化种也在这些实验中拥有了各种奇怪的本事。
这样的本事本该是好的，却也让同类之间矛盾加深。他的宝丫……原本只是个有些贪玩任性的小丫头，慢慢的仗着自己有读懂心思，操控同类的本事，变得越来越乖张跋扈。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的宝丫怎么会那么大胆趁着他不在带同类们跑到‘龙京’来狩猎？所以，他把A博士连同A博士做的研究一块儿都给记恨上了。
他的女儿死了，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他只有通过找各种理由来宽慰自己，分散自己内心的痛苦和怨恨。
A博士见说不动他，也就不再提了，而是换了个话题：“我劝你如果不和我合作的话，就先暂时离开这里。”
“自然。等我确定我的敌人受到惩罚之后就会离开。”欧文已经做好计划了。
如今他身边跟着他的同类已经不多，他想做什么都不太可能。唯有暂时离开这里，重新去各地召集新的同类……才能谈得上——复仇。
既然找不到杀他女儿的凶手，那么这整个‘龙京城’的人都是他的杀女仇人。终有一天，他会带着帮手回来，将这城里的人屠戮殆尽，片甲不留。
A博士冷眼旁观着欧文隐怒的表情，眼角快速溜过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不管怎么样，这仇恨的种子已然种下，他什么都不用担心，只用等着分享最后的果实即可。
“对了！习晗身边是不是有一群帮他的人，能力还挺不错的？”A博士想到自己刚刚再度看到的那两个一晃而过的熟悉身影，开口询问。
欧文想起了古镜一家人，他们正是偏帮着习晗的。只是，欧雷几天前也曾帮他救出了剩下的同类们，他答应过不会将这一家的身份透露出去，这个诺言到今天，他仍然信守。
“怎么？你又想做什么了？”欧文知道这家伙有喜欢收集优秀人类基因样本的习惯，猜想他是不是对习晗他们动了心思。
“我不止一次看到他们了，觉得他们挺厉害的，有心想要结交。”A博士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这个我不清楚。我不认识他们。”欧文坚定自己的承诺，并且下意识维护起了古家一家人，“你最好不要在这个城里搞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研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你那套天花乱坠的说辞洗脑。”
A博士对此不置可否。他相信只要他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展示出来……没有多少人会抗拒他的要求。
习晗开着车一路狂踩油门，带着古小研赶回了家中。
进了古家大门，习晗就眼巴巴地看着古小研，古小研朝他摆摆手，“放心，他在我这里。”
等到进了客厅，在家里休息的爸爸们看到他俩这样子，自觉地站起来靠向他们，“出了什么事了？怎么你们俩看起来这么慌张。”
“去把门窗关上。”古小研吩咐了习晗一声。
习晗答应着跑去关门窗，做这些的时候他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
古小研见门窗都关好了，又见元珀并不在客厅，客厅里头留下的都是有能力躲避房宽的人，便动手将房宽从‘芥种空间’里头拉了出来。
房宽一落地，晃着脑袋四处扫视一圈，眼神锁定了习晗，咆哮着往他身边扑过去。
欧雷和卓君尧及时从两边扣住了他，将他给提起来硬生生地压在了地板之上。
“怎么回事？房宽怎么又变这样了？”古镜蹲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房宽的模样，心下忽觉不太好。
“二爸，你也能控制他，试着能不能让他的意识恢复清醒。他被欧文给操纵了。”古小研打算想让卓君尧试一试。
卓君尧伸出一只手来按住了房宽的额头，强迫他双目和自己对视。
过了一分多钟，卓君尧摇摇头松开了手，“不行！我已经没办法控制他了。”
“他不是也喝过你的血吗？”习晗在一旁提出疑问。
“没错。”卓君尧自己也没办法解释是怎么回事，“只能说欧文控制他用的不是他的血缘本性做引子，现在的他感受不到我和他之间的共鸣关系，不会再服从我的。”
习晗拧起眉头陷入沉思，他很快就扭头看向古小研，“小研，你呢！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当初宝丫发狂不就是你克制住她的吗？”
古小研走了过来，蹲在了古镜的身旁，伸出手来划破手指，挤出鲜红的血液来往房宽的额头上涂抹了上去。
房宽的身体震动了两下，眼睛表面有一层油膜状的东西快速滑过，但很快又消失无踪，并且，他愤怒地冲古小研呲起牙齿并发出恐吓。
古小研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难道量太少？”
“儿子……”古镜心疼自己的孩子，这已经放了不少的血了。
古小研又划破自己的手心，眼看着手心里聚集出更多的血液后，才将其一股脑地拍在了房宽的额头上。
房宽又一次地颤动着身体，呈现出一种经受了电击的状态来……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攻击性再度显现了出来。
古小研无奈地看向习晗，“抱歉，我也没有办法了。”
“小研，你在试试！再试试，他是有反应的……再试一次，好不好？”习晗亲眼看到古小研的行为，心里其实已经有数了，就是不肯死心。
如果连古小研都救不了房宽的话……就没有人能够救醒他了。
古小研看着习晗欲哭无泪的样子，点头同意了，这一次他在几个爸爸的眼神关注下，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并示意大人们掰开房宽的嘴巴，将自己的血滴了进去。
直接喂食血液的方法古小研还是第一次使用，实在是他也没有别的招数了。
房宽饥渴地饮下了古小研的血液，非但没能镇定下来，反而越发地狂矂起来，而且，力量明显增大，竟然把压制住他的欧雷和卓君尧的胳膊都给拉动了起来。
“不行，小研别给他喂你的血了。”古镜在一旁观察的更仔细些，看到房宽身上的皮肉竟然在短时间内出现了许多皲裂的痕迹，血管突出皮肤，一根根密密麻麻地虬结在一起，上下剧烈地起伏。
“阿宽！”习晗唤了他一声，想要靠近房宽。
房宽听到了习晗的声音，怒嚎出声，拖着欧雷和卓君尧的胳膊竟然从地板上挣扎着抬起了上半身来。
他冲着习晗张大嘴巴，不停地晈合着几排锋利的牙齿，那两只无神的眼珠子里流露出的只有嗜血的欲望。
古小研回头看了看习晗，这一次他主动退到了一旁。
不知道欧文到底怎么操控他的，他已经完全无法被重新唤醒神智了。如今的他，比一个没有智慧的爆种还要可怕，他的可怕并不是在于他的攻击性强，而是他只有一个目标，为达到这
个目标，别的一切都是他的障碍，都是他可以随时铲除、杀戮的对象。
他的唯一目标——就是杀死习晗！
不得不说，欧文的这个报复手段使得太阴险。习晗和房宽之间，势必得有一死，就要看谁生，谁死了。
□作者闲话：
第三百零四章亲手送葬
司徒回来的时候，看到习晗躲在院子里那颗‘大枯树’底下正蒙着脸掉眼泪，不用问他就猜到出了什么事了。
走进客厅，见卓君尧和欧雷用了自己全身的力量在压制房宽。
此时的房宽因为看不见习晗，表现得没有之前那么狂躁，却还是时不时地挣扎扭动几下，试图想要脱困逃跑。
房宽的皮肤上裂开了无数条细微的纹路，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一朵朵绽放的雪花，他的身体起码比之前胀大了有一倍，以至于他的脸早就变了形，如果不是身上还披着破破烂烂的病号服，司徒几乎认不出他来。
“他这是怎么了？”司徒好奇地问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他。
古小研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翻找着从武宁那里借来的书籍，希望能找到任何帮助房宽的线
索。
房宽喝了他的血，身上的一切都在变化着：身体、力量、精神……都比之前有了成倍的增强。唯独一点，他的脑子……不受影响。
照现在这样的形势发展下去。房宽的力量还会继续变大……如果增大到欧雷和卓君尧都压制不住他的那一刻，情势就更糟糕了。而且，恐怕房宽这副皮囊也撑不住他逐渐变大的骨头和内脏了，那些爆裂开来的皮肤纹路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而这一切，源头都是古小研给他喝了一口自己的血的关系。
古小研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谁都看得出来，他们现在做的这些只不过是在增加房宽的痛苦。从他被欧文再度操控失去理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陷入了一种无形的折磨中了。哪怕他现在没有理智感觉不到什么叫难受，也许他那被夺走的理智和感情在某个深不见底的悬崖底下，正在向他们发出最后的求救。
司徒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况，一言不发地从腰间拔出了一只锋利的分水刺来，“有的时候，不能考虑太多。你们抓好了，我来送他最后一程。”
“这件事还是让习晗自己做决定吧。”古镜出言阻止了他，“咱们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先控制住他
司徒转身去到外面，本想和习晗说一番道理的，话都到了嘴边又难以启齿了。
他一辈子都是孤单一人的，末世前是，末世十年也是，末世后这两年才有了身边这群不知道算是亲人还是朋友的‘同伴’，让他稍稍体会到了‘团体’的滋味。
然而他还是没有感悟到更深层的情感。譬如：爱情。
他可以站在一旁轻易地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却没资格去劝说一个男人对他的伴侣痛下杀手
如果他是习晗，在做这种决定的时候，首先就会先让自己在烈火油锅里被焚烧、烹炸一通吧！
司徒灰溜溜地回到屋中，在欧雷和卓君尧的身边坐下，做好了准备，打算在这两个控制不住房宽的时候，自己加一把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房宽身上皮肤裂开的程度渐渐地加重。那种皮肤崩裂的声音强烈到都已经能够用耳朵听到了。
因为脏器、骨头胀大带来的痛苦，让房宽受不住地剧烈挣扎起来，这次司徒和古镜都加入到了压制他的队伍之中。
古小研仍然没能找到有效的解决之道。
他想过把房宽收进‘芥种空间’，可是仔细一考虑也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他不能以后每次进自己的空间都要提防着一个随时会攻击他的家伙吧！
房宽的伤不同于阿乙伯伯。两者本质上就不同，处理的方法也不能一并相同。
古小研轻轻地握紧了拳头，无力地捏合了好几下后，最终放松开来。
很快的，房宽的皮肤被撑得越来越薄，内里的脏器都能隐约看得见，古镜他们都不敢压住他的胸腹，生怕一个不小心太用力把他的肚子给压破了。
失去理智的房宽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地上扭动摩擦着，即便是见了血也不肯停下来。
习晗从外面进来了，眼睛肿得几乎看不见形状。
他手里拿着个东西快步走到了房宽的身边，俯视着地上那不知疲倦挣扎着的房宽，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冷静再度被击溃，他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呜咽声。
听到他的声音，房宽就又开始激动了。
古镜抬头看着习晗，“够了！习晗，别让他再受苦了。你看看他……给他留最后一点体面和完全吧。”
习晗大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哭腔掩饰不住，从嗓子眼儿里一股气喷了出来。
一边止不住地哭，他一边缓缓举起了手上拿着的东西。
那是一根被削尖了的‘大枯树’的树枝。
“对、不、起！”在颤抖着哭喊出这三个字时，习晗举起尖树枝，朝着房宽的左眼眶狠狠地扎了下去，同时逃避似的闭上双眼，拒绝看这最后会让他伤痛一辈子的情景。
房宽的声音戛然而止。
习晗松开尖树枝，看都不敢看地收回双手，跌跌撞撞地转身往外面跑去。
古镜踢了一脚司徒，“你去跟着他，别让他做什么傻事。”
司徒乖乖地从地上爬起来，追了上去。
古小研看着房宽那往生前最后被冻结的容颜，不是滋味地舔了下嘴唇，跳下沙发自行离开，同样不愿意再多看一眼。
这不是他预想中的结果。
他们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困难，每次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他总能想到解决的办法，哪怕不算完美，也能尽量不伤人、伤心。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不能解决的难题的。
偏偏这一次，是要牺牲一条性命。
他和房宽不是特别亲近，却也曾被对方抱过、背过、呵护过、逗玩过……
这样的结果……他真的很不满意。不满意，却无能为力。
等到古小研收拾好心情重新回到客厅时，家里的爸爸们已经把房宽的尸体收了起来，放进了二爸用的一个老旧棺材板儿里。
古小研走过去，看了房宽最后一眼。
此时的房宽面容和身形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为了让他体面些，古镜还给他做了简单的化妆。
他穿着他最爱的军装，笔挺地躺在棺材里头，闭着双眼的那副样子，看上去真的像是仅仅睡着了。
古小研给他烧了纸钱上了香，揣着满满的失意上楼自我谴责去了。
习晗没有回来。
大约到了夜里的时候，睡得正熟的古家人听到楼底下传来了一阵阵憋屈的哭泣声，知道是习晗终于回来给房宽送行了。
古小研睡不着，悄悄地穿上衣服和鞋子往楼下摸去。
房宽的灵柩摆在古家客厅，那扇黑漆漆的棺材前面点着两只长明灯，此时昏黄的烛光映照着习晗那樵悴虚弱的身形，影影绰绰的像是某种缺了驱壳的鬼魂。
他忘我地哭泣着……也只有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敢如此放纵自己的情感，让自己肆无忌惮地掉眼泪。
古小研心里更难过了。为房宽的死，也为习晗的痴。
这个向来没什么感情运的男人，前半生所托非人，认识了宋毅那么个渣男，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迈出禁锢起来的脚步，重新接受一份全新的感情，结果却比上一次的更凄惨。
就像古镜说的，习晗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亲手杀死爱人的噩梦了。可以想象他今后……将会是怎样的可悲可叹。
古小研摸了摸自己泛酸的胸口，准备走过去，楼梯口的角落里突然钻出来个影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司徒面无表情地吃着冷掉的大肉包子，对着古小研张开了自己的胳膊。
“让他自己解决。”司徒瓮声开口。
“他这么伤心，应该需要人开解的。”在古小研看来习晗是个骨子里固执、天真的男人，哪怕都已经快四十了，有时候的想法和行为还比不上元珀那个三岁小毛头。
“他能自己解决。”司徒再度开口，“他既然能动手，就说明他心里做好了准备，已经把一切都想的通透明澈了。他需要的只是一点自己独自哀伤的时间，别打扰他。”
古小研思索片刻，接受了司徒的说辞。
也许，是他太小看习晗了。哪怕他过去真有一些不成熟的举动，经过了这几年的历练之后，他也已经完成了自我促进，蜕变的最后一步，有了些和往常不一样的改变。
如果是两年半前的习晗，或许根本不会对房宽下这最后一记的重手，顶多是一时激愤选择和房宽同归于尽罢了。
他做了动手的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在自己的脑中为自己做过无数的思想建设和行为开解了
古小研想通了这一点后，不再担心，同时自己也放松了心情，没有之前那么沉痛的自责了
第二天，习晗穿着整齐干净的军服，亲自开车把房宽的棺材运送去了军部，在军部宽敞明亮的大礼堂里，为他举行了一场正式而严肃的告别仪式。
参加仪式的基本都是军人，一部分是之前他们的战友，一部分是这次剿灭进化种基地时，新结识的同伴。
大家都以为房宽是因为在剿灭行动中受了过重的伤，伤势恶化才突然离去的，并没有人知道昨天在‘龙京大医院’发生的那点事。
只是这些来参加吊唁的人们在看到习晗时，无一例外都有了差不多相同的感觉，那就是这位长官，一夜之间变得比以前更冰冷了。
□作者闲话：
第三百零五章人心之变
房宽的丧礼举行的同时，欧文在宝丫死亡的那个露天电影院的大坑里，翻找着有关他女儿死亡任何线索。
阿东得到确切的消息靠近他的身边，小声向他报告着房宽的死亡消息。
欧文满意地颔首，语带嫌恶地说道：“人类果然都是自私丑恶的物种。为了自己能活命，他不还是杀了对他那么好的伴侣？哼……”
“王，咱们得赶紧出城了。趁着现在天没黑，城门还没关。”阿东提醒欧文赶紧撤离。
距离那次全城追击进化种丧尸的行宫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城里的治安防护还是挺严格的，不过相比较事发那天还是放松了不少。
他们是混在一群从外地赶来投奔‘龙京’的流民们之中，才顺利地进来的。
欧文没能找到有关宝丫的任何线索，最后只得抓了一把这个大坑里的褐色血土，带在身上当做纪念，随即带着手下离开了‘龙京’。
‘龙京城’外西去的高速公路上，欧文带着最后十几个跟着他的手下，快速地往前赶路。
走了很远之后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座隐藏在薄雾之中，大得惊人的城，伸出一只宽厚的手掌来，做了个一把捏碎的凶狠手势，喃喃自语道：“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习晗站在自家的后院一角，看着地上那只他亲手竖起来的黑色墓碑，默默地打开手上这瓶保存了多年舍不得喝的老酒，将其洒在了墓碑的周围，随后从衣兜里颤巍巍地摸出一盒烟来，给自己的嘴里叼上一根。
“我会给你报仇的，阿宽！不管有多么艰难，我一定会亲手杀了那个家伙，将他的头颅带到你的墓前，告慰你的在天之灵。”习晗点燃那根烟，重重地抽了两口，将剩下的半根烟插在了地上的泥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