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9

锥子一下子愣住了。

他只是生气，气得不能自己，才脱口说出来的话，没想到，尼西竟然认了。

这是锥子怎么也没想到的。

锥子对白鹰会的感情是复杂的。当年生不如死，想死不能的种种折磨，尽管过去了这么些年，他仍是记忆犹新，可是即使这样，他对白鹰会也只是漠视，做不到苦大仇深。

他永远记得，当他无助的在市场里挨个摊头问摊主们要不要零工时，是般千闻给了他一只面包，又松又软的面包，他已经记不得以前是不是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了，般千闻带着他来到约克，尼西给他洗了个澡，带他剪了头发，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虽然不是新的，却十分的干净柔软，他记得！那一天的阳光，那一天的满足与幸福！他记得，他忘不了！

虽然后来，岫让他知道了，他的母亲过早的逝去，是般千闻等人做的手脚。他心里受到了震动，可是，他却知道，即使没有般千闻的反比例，他的母亲，也活不了多久！当时他在场的，知道母亲的身体有多么孱弱与不堪一击。

一旦母亲死去，在那举目无亲的城市里，他一个孤儿，一样没有去处。

他恨过，怨过，但始终无法与白鹰会完全的割裂。

毕竟，在白鹰会的那段日子，他得到了安宁，温饱，那样的日子，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

尼西，同样让他又爱又恨又留恋的人，竟然如此直白地告诉他，他被带到白鹰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做活体实验！

“不单是你，我告诉你，就连我，”尼西似乎还嫌锥子受的刺激不够，他耿着脖子，点了点自己的胸口，“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敢在你面前露出现在这张脸？

因为你一看到，就会明白我跟那个人的关系！所以，他不允许我露出来，谁看到了谁就会消失！他甚至想过要将我的脸皮剥下来，美其名曰他的技术很好，可以帮我换张脸，结果我被推上手术台了，又被推下来，因为他根本就没准备跟我配对的脸皮！你明白吗？他想我死，想我消失！

而我的母亲，亲口跟我说过，她是他最爱的女人！！可他一样在我身上进行各种各样的实验！我不得不看着和我一起在白鹰会长大的朋友就在我的眼前流尽最后一滴血，死在我面前！”

“那你今天来这儿又是为什么？”锥子的头嗡嗡直响，他的内心被尼西说的话震得麻木而混乱，他已经分不清真与假，他的情感已经无法对尼西的话做出应该的反应了，或者说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怎么来面对尼西了。他只能硬梆梆地问他，转移开话题。

“一来是看看你！”尼西吐了一口气，长长地呼吸，似乎他的情绪也被他自己的话带动了，“二来吗！”他吞了口口水。

“什么？”看他的动作，锥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尼西以前就是这样，一遇到为难的，或者是他认为不好的，说话前就会先吞一口口水。

“这两个人，”尼西指了岫和娘娘，手指在两人身上划了一圈儿，“你得给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