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家是开早点铺的,在这条街上,就没有一家门面是干净吃农饭的人家,全部是利用地利人和干起了生意。范棋一到,兔子便吆喝起几个人开了一桌麻将。那个时候,大宫乡打麻将的风气很盛,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副麻将,白白的瓷块上雕个雀儿和饼的,往往会让那些穷的揭不开锅的和有点小钱的挪不开眼。
“上午怎么没见你出来玩,窝在家里生娃呢?”兔子嘴里叼根牙签,白嫩的脸上完全的地痞流氓。
范棋一手摸牌,嘴里毫不客气的道:“生你个孙子。”
兔子吐了牙签,呸了一口,露出两个长得不太规矩的大门牙,“国庆节上哪儿去乐呵一下?”
旁边俩人估计是兔子的朋友,一脸半听半聊赖的听着他们说话。
范棋这会儿手里的牌要到点上了,摸了一颗,放嘴里狠狠吹了口气,“我爸说去泰山。”
“泰山?”兔子俩眼发光,谄笑,“有钱人,带上我一起去呗?”
那个时候出去旅游,可是件不得了的事情。
“糊了,屁胡。”摸了颗不得劲的牌,范棋也没劲了。
“我们全家游,有你什么事儿啊?”范棋白了一眼兔子。
“你知道泰山在哪儿么你,你就去啊?”兔子也不服气了。
“那边有亲戚接呢,管他在哪儿?”范棋不甚在意。
他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兔子心口那口妒忌的小泉眼给堵上了。
两人家里境况是有很大不一样的,就是因为范棋直率的性子,没有那些有钱人家子弟的傲慢清高,情谊才能持续至今。
“我怎么听人说我们国庆节要去开荒啊?”兔子问。
范棋大爷一样挑了眉,“开什么荒?”
兔子也不太肯定,“我也是听人说的哦,我们学校后面不是有一大片的田么,都没人种,说是学校要承包,让我们全体去开荒。”
国庆节其实在那边的学校里跟平时星期六放假没什么不同,只是时间长了一点。
“不去。”范棋干脆的说。
“你班主任要是让你去呢?”兔子不死心。
“他凭什么?托儿带女的,还有时间管我?”范棋不屑。
兔子无语了,“你有种,仗着老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