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好仁微微皱眉,轻声道:“你为何还没走?”
陌雪没有答话,只静静走至他身旁,只手轻携他。义好仁轻叹一口气,道:“这又是何必……”
“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夫君。”
那二人转过身来,双目缓缓落在陌雪身上,只见二人便是“玉手公子”郎黎和吕馫玉。
郎黎恶狠狠一瞪,刚欲开口,吕馫玉已道:“陌雪姐姐,我不怪你。此刻你大可出门去,我绝不与你为难。”
陌雪嘴角一翘,轻轻摇头。她回头看了眼义好仁,又是一笑,手拉的更紧了。
义好仁沉声道:“郎黎,凭你能杀的了我吗?”
郎黎长笑一声,身形一闪已近其身。义好仁见状连忙将陌雪推开,一双铁拳,分打郎黎面门与小腹。郎黎抬手挡过,一双玉石般的手一打义好仁咽喉一劈义好仁左肋,义好仁轻咦一声,此人功力深厚,比平日里更强数倍,与自己竟在伯仲之间。
郎黎只出一招,便即撤招,退至吕馫玉身旁。
“在下武功虽不及义堂主,但也可重创阁下。”
义好仁轻轻扶起陌雪,正色道:“江湖上曾传言,你无论对手是谁总留有余裕,不肯露真功夫,看来果真如此。你我功力不分伯仲,又怎愿屈居于此做一护法,你到底是谁?”
郎黎冷笑一声,道:“在下广寒宫白虎堂堂主,郎黎。”
义好仁一听,双眉微皱,问道:“那吕姑娘是?”
“这是我广寒宫少主。”
义好仁微微颔首,道:“好啊,好啊。广寒宫找我何事?”
郎黎笑道:“何事?!你诬陷广寒宫十七年,又杀我们十名长老,夺走‘月桂牌’。你说我们找你何事!”
义好仁冷笑一声,淡淡道:“报仇?洗刷冤屈?恐怕不是,尔等恐怕还是为了《断魔刀谱》来的吧。我实话实说,我从未得到过,更未见过此物。”
郎黎正欲再说,吕馫玉一抬手示意其闭嘴,自己上前道:“义堂主,你是武林前辈,我也不绕弯子。我们既是为刀谱也是为你而来。”
“哦?”
“前辈武功超群,江湖上人人敬仰,只要前辈答应加入我广寒宫,我保证宫主会给你一个令你满意的位置。”
“如若我不答应呢?”
“为我所用者生,不能为我所用者死。”吕馫玉死字刚落,庄内庄外突现数十手握火把、松油的劲装男子。
郎黎淡淡道:“义好仁,你面前现在有两条路。是生是死,只你一句话。”郎黎话一说完,庄内突然燃起大火。郎黎一看,大吃一惊,忙大声呵斥道:“谁让放的火!哪个王八蛋放的火!?”厅外冲入一劲装男子,入厅行礼,道:“堂主适才不知何人打晕数位兄弟,放火烧庄!”郎黎重重叹了一声,突见大火已烧入厅堂,惊骇之余,奇道:“这火烧的怎的如此之快!?”吕馫玉双眉微皱,道:“这味儿如此刺鼻,恐怕不是松油,而是高奴县的洧水!此物极易燃烧,烧尽此处不过片刻!”
“义好仁你到底从是不从?!”郎黎话落,突闻庄外惨叫不断。顷刻间,忽有一人手提一柄素柄刀,跃入厅中。只见此人身着青衣,刀上血如溪流,双眉下一双眸子直射人心,却是姜漆雨。
姜漆雨身形一闪,大喝一声:“义好仁,拿命来!”刀光一闪直朝义好仁咽喉而去,正当此时,忽闻喀喇一声,一条房梁突然落下,姜漆雨见状连忙止步后撤。但见那房梁一落,便化作一道火墙,将义好仁夫妇二人隔在了厅堂之中。
义好仁微微一笑,道:“你确实像极了他。”说完伸手将陌雪揽入怀中,二人相视,均是一笑,眸子一闭便不再启。
忽然房梁纷纷砸下,姜漆雨三人无奈只好退出厅堂,远远望去,缝隙间义好仁夫妇如画般淹没于熊熊烈火之中。
张自悦赶到时,大火已灭,仅剩一片废墟。废墟间唯有姜漆雨一人独立,他杵着刀茫然的看着此间天地。废墟中只找到一柄长刀,义好仁的佩刀,二人尸身却未找到,想来已烧作灰烬。
张自悦道:“你报了仇,接下来去哪?”
姜漆雨双眉一闭,淡淡道:“黄机没来……你去找他了?”
“他败了。”张自悦说时弯下腰,拾起烧的仅剩“氵”的“泯魔庄”的牌匾,长叹一声,道:“逝者如斯,名传后世,清者,难矣。”
姜漆雨听他说完,不觉想起义好仁最后的面容与举动,此人杀了自己的父亲?若非母亲相告,他又亲自探知,否则无论如何也难相信此人竟背负如此大罪。
姜漆雨提起刀,道:“先前八人,如今还剩四人。”
“义珊呢?”张自悦说时已用油布包袱拦在姜漆雨胸前。
“她与此事无关。”姜漆雨淡淡道。
张自悦撤了包袱,道:“你如何知道那四人是谁?你怎样才能找到他们?这期间要耗费多少光阴。你已杀了首恶,不如就此罢手如何?”
“便是一辈子,我也要将他们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