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季华裳,是很在意她吧?他来南疆快十年了,一直忙于扩张楚家,忙于做皇室的马前卒,一向不近女色,到了这个年纪身边连个姬妾都没有,如今他也有了在意的人。
不过这样也好,这是早晚的事,反正无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们都是不可能的。她是万氏氏族的嫡长女,深孚众望,怎么可能和一个商贾……就算他是大周最大的皇商又如何,那也是商贾。
只是他不应该看上季华裳这样卑贱的人,即便不能尚氏族贵女,普通官宦人家或是书香门第的闺秀,只要他透出个意思,有太多可以选择。
“姑娘,您来都来了,不进去么?”侍女如兰低声询问道。
万燕歌微微笑了一下,无声地叹了口气,把食盒交给她,一双美目停驻在那道令她魂牵梦萦的侧脸上。他看着她的时候,眼中从来都只有客套。
“您对三爷……”如兰看了她一眼,试探道,“您是不是对他动了心思?如果是这样,您要不要和老爷说说,也许他会准许呢?”
万燕歌继续沉默着,转身上了马车,绣台赛之后她就要去亦都了,之后便是入宫,她的这点儿私心恐怕也要无处安放了……
马场上下都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疫病忙碌,没有人留意到万家的马车曾在外面短暂的停驻。季华裳吃完东西,又在楚戈的再三要求下,喝了一盏茶,才继续干起了之前未做完的事。
楚戈将马场上下巡视了一番,特别夸赞了季华裳为隔离病马在后山临时设置的马棚,又听着赶来的医官赞许了季华裳新改的药方,对她更为放心的同时,也更为好奇。
胡管事那边终于查到了些眉目,楚戈让他把季华裳叫来一起听,这是对季华裳的重视,但在季华裳看来,却隐约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问题出在水源上,在上游找到了病马的尸体,被人拴在河边的树下,所以没有随河水冲到下游。”胡管事言简意赅地说着大体情况。
“可是马喝的不是马场的井水么?”季华裳问道。
“可是这个季节井水没有那么多,马匹洗澡和清洗马厩用的是河水。”胡管事皱着眉,若非季华裳提到了水源,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楚戈不动声色地听完,对二人说道:“这是有人刻意为之,不过最近应该没有什么人会这样做,即便是西林海的漏网之鱼,也未必想得到这样的手段。”
楚家有自己的关系网,对仇家的动向都有掌握,贡马即将交送的时期,已经最大限度的将他们排除在外了。
而西林海的那帮人,悍勇有余,智谋不足,这样阴毒的手段不像出自他们,那会是谁呢?
“恐怕是自己人出了问题。”楚戈沉吟着说道,目光落在胡管事身上,“先从楚家的人查起,不论涉及到谁,先把人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