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成为我的累赘。”</p>

季华裳的要求就是这么简单，以季家的实力，没什么好给她倚仗的，那至少别惹出新的麻烦连累她，也别坏了她的名声。</p>

“季家并非显族，三妹和二夫人所犯的错也并非不可饶恕，只要日后安分守己，没有人会抓住不放。”</p>

吕太夫人略想了想，沉声道：“有了这次的教训，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你放心，到了那边，你母亲的事也不会有人再提起。”</p>

季华裳苦笑了一下，被海匪掳走，不是俞氏的错，却成了她需要被世人原谅的罪。早晚有一日，她会让俞氏生活在真正的光明里。</p>

“那就请祖母指派一个合适的人选，担起季家的内院吧。”季华裳平静地道。</p>

她对掌管季家的内院没有兴趣，可是从眼下可能的人选来看，没有人能满足她的要求，那么只有由她担下来，再由季华英从旁相助了。</p>

吕太夫人看了看她，多少有些担心接下来的话会伤到她：“华裳，其实你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可是你知道我为何没有说出来么？”</p>

“孙女有些猜想，只是不知对不对，还请祖母指点。”季华裳亲耳想听听吕太夫人的想法。</p>

“从前么，你的性子虽然踏实，但太过隐忍，不懂变通，也没个主意，读书、女红又都因为家里那些事儿耽误了，当不得大用。而之后，问题出在你母亲身上，你母亲身上发生的事儿……我很遗憾，可是世人就是如此看重女子的名节，遗憾也没有办法。”</p>

“你是女子，将来若是以季家的名义出去走动，你的母亲和那些事儿就难免被翻出来。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但你会被连累，在圈子里吃不开，也走不上去。”</p>

吕太夫人叹了口气，她对俞氏无喜无恶，但不能否认，俞氏的存在拖累了她两个孙女。女子不比男子可以建功立业证明自己，她们被出身和妇德所限，一有行差踏错，就可能永世不得翻身。</p>

“我曾经想过，给你母亲找个庄子住着，将你记在邓氏名下，可是如今她的名声也不干净了，这事儿只能作罢。若是让你担起掌家的责任，我怕反而会让你的处境更为尴尬，甚至更为难堪，说不准还会影响到你的婚事。我说的这些，你可明白？”</p>

季华裳大致明白了，她若不领这内院掌家的权责，俞氏当年的事儿便不会引起外人的注意，若是领了，少不得要被翻出来。</p>

而对于她的婚事来说，不管她坐不坐那个位子，将来男方都一定会打听她的底细，俞氏的事儿一样可能瞒不住。可这事儿只要不闹出去，闹到有来往的人家都知道，也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装糊涂的，可闹出来了，就不一样了。</p>

“我不会认别人为母，就算不是二夫人，也不行。”季华裳神情微冷，为了让自己过得好些，就不认亲生母亲，这事儿她做不出来。</p>

吕太夫人不置可否：“我这两个儿媳妇，若论品性，你的母亲是个好的。可论起处事，邓氏处事果决，打理季家虽不够磊落，但面上却没出什么大错，所以这些年，我并没有明着指责过她什么。你母亲的性子太软，当不得这个家，好在你不像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