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华裳不知道玄清子此刻在想什么，玄清子心里却是千回百转，托生之法他从前并未真正尝试过，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如何是好。</p>

“这位小哥，你先忙你的去，贫道自己看看。”玄清子给张海塞了一把铜子儿，把他支开了。</p>

张海让到远一点儿的地方，斜着眼看他们，玄清子和墨姣凑在一块儿，他很是后怕地道：“你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好歹是你曾经的主人。”</p>

墨姣一边使劲儿摇头，一边用力咬牙低声道：“你小点儿声，被人听见还以为你疯了。”</p>

“喂，你看看我，还认不认得我？还记得你的冤屈吗？”玄清子揪着马耳朵说完，就险些被踢上一脚，他脚下一个踉跄，都摔到墨姣身上了。</p>

“慢点儿，你慢点儿，站稳了，我觉得不是！”墨姣简直没眼看，她怎么留拜了这么个不着调的当师父呢？</p>

“好了，别乱想了，那就是一匹普通的马，我蒙你们的！”</p>

二人正推搡着，季华裳推门走了出来，摆手示意张海到前面去，留下他们三人在后院说话。</p>

“你是……”玄清子站稳了，抬头看着季华裳，心头猛地突了一下。</p>

没等季华裳开口，墨姣就指着她说：“就是她昨日帮我付的账，然后告诉我这里有匹马能懂人话。”她又将眉头皱了起来，显然怀疑了，“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p>

“嗯。”季华裳毫不掩饰地点头，“我就是想看看，亦都的道长怎么沦落到我们小小的乌啼城摆摊算卦了，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刚才听你们说有冤屈，谁有冤屈？”</p>

“没有，你听错了，我们没冤屈。”玄清子摆着手向后退着。</p>

“喔？我耳力极好，断不会听错，让我猜猜有冤屈的是你的亲人还是朋友？男的还是女的？来世吾不求，惟愿今生欢，善恶终有报，因果从头来……其实你不用太担心的，因为善恶终有报。”季华裳笑嘻嘻地对他说。</p>

“你怎么知道……”玄清子唰的一下脸都变了，定定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看到骨子里去，这几句闲诗是他随口做的，当时听到的只有……</p>

“怎么，我说的不对？那是不是还有几句……都说金瓯好，我念青瓷俏，不求霓裳美，但求浮生好。”季华裳浅浅地笑着，就站在那里看着她。</p>

这是当日她随口和玄清子对的，只是随口一对，若是他还记得，就是还记得他们之间的交情，来寻她就是真心帮她的。</p>

“你们在说什么？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到过。”墨姣莫名其妙地看着二人，但好像想起了什么。</p>

“不记得了？玄清子，你不在七玄观待着，是来找我的吧？怎样样，我如今的样子是不是比从前还好？”季华裳张开双臂，在原地转了个圈给他看。</p>

玄清子愣愣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他激动地嗷地叫了一声，扑上来抱住季华裳跳了两下，才堪堪放开，退开两步，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