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大仇得报之前，任何一件事的变数都太大了，她不敢说自己还有重活一世的机会，她赌不起，所以她只能避开这些风险，尽管她或许会因此错过很多宝贵的东西。</p>

“攀附，何必说的这么难听，有时候顺势而上合情合理。”楚戈不知为何自己会做此回答。</p>

她和他们尤其是他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本该为她的忠于职守高兴才对，可是他偏偏就不高兴了。</p>

季华裳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想他话里的意思，忽然就恢复了往日神色：“无功不受禄，若是哪天三爷赏识我了，再给我这样的机会不迟。”</p>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方才我去了驿馆，与王妃娘娘相谈甚欢，她虽然不会这么快就对我推心置腹，但至少给了我接近她的机会。我敢保证，在她离开乌啼城之前，她请您带我回亦都。”</p>

楚戈听了，没有继续纠缠方才的话，而是直截了当地道：“我倒是没想到才见了两次面，你就入了她的眼，你比我想象中更懂得揣测人心。不过，这位王妃娘娘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你凡事多加小心，只要她稍有疑心的意思，你便撤回来。为你的小姐妹洗冤，还有其他方法。”</p>

季华裳应了，转而又道：“驿馆那边一切皆在意料之中，反倒是方才我出来的时候，在林朝府邸的侧角门看到了万姑娘……”</p>

季华裳将万燕歌如何以帷纱遮面，举止和步履间又如何与往日不同，连带着那个盯梢的小丫鬟也一并说了。</p>

楚戈听了却未露出丝毫惊异之色，反倒轻笑了一下：“万家对万燕歌的期许绝不只是做一个内宅妇人，有些事本来是要过些日子再告诉你的，现在说了也无妨。”</p>

“万家除了粮、马生意，亦做军械，万家这一代子嗣稀少，以致于连一个好好姑娘家都被利用上了。万燕歌出名的是她的文采女红，但其实她的武功也不输男子，在女子中，至少在南疆可以算翘楚。你与她相交，务必小心，凡事不要露底，尤其是万家与楚家的关系并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好。”</p>

季华裳很快消化了这些话，敏感地反问道：“您是说万姑娘插手万家的军械买卖？那是和朝廷的，还是私办的？”</p>

后一句问得极为小心，声音都小了很多，楚戈不由得露出些笑意，带了两分玩味，然而并不点透：“你都知道了，还问？”</p>

那就是有私底下的买卖了，不是给了地方上的私兵，就是出海或是出了北疆卖到其他国度去，甚至有资敌的嫌疑……</p>

万家是南疆第一大氏族，季华裳不用想都知道他们私底下一定干净不了，可是这些会由楚三爷向她点透，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的，看来他对她比从前又信任了一些，这倒是好事。</p>

想到这里，季华裳欣慰了一些，索性将另一桩事也说了：“有件事之前没有向您提及，不是我有意欺瞒，只是着实意外。大概是在两年前，我曾偶然在河边救起一名身负重伤的男子，将其送到附近的牧庄上养伤，原也没想着后面还能有什么，不曾想近日他家的下人却来寻我。”</p>

听到万家涉及私贩军械尚且不惊慌，说起一个曾经受伤的男子反倒神情忐忑，楚戈收起了先前的玩世不恭，带了些警醒问道：“难不成你当日救的是哪里的匪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