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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五回 驱走后生凭忍心 邀来老朽因旧情 其二(1/2)

韩采梅知道大家对他的行为十分不满,中午时分便端着饭碗来到二楼办公室同大家一起吃饭,她笑道:“今天的饭好吃吗?”

“不好吃。”刘问之率先回答。

“怎么了?不喜欢?”

“不是,没放盐。”常业清笑道。

“大概是秦大姐忘了吧,业清你悄悄跟大伙说一声,叫他们不要声张免得秦大姐难堪。”

周克新没等常业清动身便朝他大喊:“还不快点,董事长都说话了。”

“就是啊。”傅枕云也笑道,“要不快点,小心把你赶走。”

“没说不去啊。”常业清怕韩采梅脸上挂不住,“采梅都是好意,当然得去。”说完便下了楼。

“快别说话了,凑合吃点,垫垫肚子。”陈海润说道。

“我吃不惯清淡的饭。”周克新一扬手,将饭菜连同饭盒扔进了垃圾桶。

“小心点扔。”傅枕云又笑道,“别打破了人家的头。”

韩采梅听着他们一句句讽刺的话语,心中十分难受,放下碗筷,说道:“关于晋欢的事……”

“人都走了还有什么事?”周克新不想听她说话。

“你们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晋欢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他敢打人?你就是叫他走也就罢了,何必说那些难听的话?在你心里他真是那样的人吗?”

“我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韩采梅将饭盒重重地摔在桌子上,菜汁溅得满地都是,她有些失控地大声说道,“我比你们都清楚。”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韩采梅,在众人的脑海里,她应该是一个仪态端庄,轻声细语的淑女。常业清刚好走到门口,听到韩采梅大声说话,觉得尴尬,慢慢地挨到了座位上。

“可是他必须得走。”韩采梅意识到了自己的过激情绪,有所收敛。

“这是为什么?”傅枕云问道,“我们不明白。”

“郭谋忠对晋欢心存芥蒂,你们是知道的,最近一段时间,他变得寝食难安,睡卧不宁,你们明白吗?我了解晋欢,也了解郭谋忠,他们两个人是不能共存的,我只能选一个。郭谋忠说是晋欢伤了他,我自始至终没信过,但我知道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守护我们的爱情,我理解他。我很喜欢晋欢,喜欢他的人,也喜欢他的才华,我不想让他走,但是,相对于朋友之谊,我更要终于自己的爱情。而且对于晋欢来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守在我身边,不会有什么结果。是我叫他走的,他现在不知所踪,我不但心急而且内疚,他救过我的命,我却辜负了他的心,为了逼走他,还要说那些恶毒的话,你们有谁能体谅我的苦?你们是我最亲的人,可不可以稍稍贴近我的心?你们怨我不了解晋欢,你们又何尝了解我?”

众人听完韩采梅的心声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作评,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有必要安慰一下苦恼的老友,傅枕云走上前去抱了抱韩采梅,周克新也拍了拍她的肩膀。

接下来几天,韩采梅发现秦大姐的饭菜有些变了味,有时候会忘记放盐,有时候会把菜烧焦,即使没有发生这些事,饭菜也比往常少了些味道。韩采梅悄悄在厨房门口观察了几次,有时见到她倚在墙角打盹,有时一边炒菜一边瞌睡。韩采梅想要一探究竟,便在一次下班之后偷偷尾随秦大姐,果然,她发现了事情的原因。原来秦大姐从杂志社下班之后又来到一家不大不小的餐厅打杂,直到凌晨两三点才回家休息。

韩采梅觉得非常惭愧,在她与爱人相拥,同朋友团聚的时候,有些人正远离亲人,奔波异乡;在她食甘饫肥,穿绸裹缎的时候,有些人正食不果腹,捉襟见肘;在她迎风破浪,鹏程万里的时候有些人正喟叹前途,灰心绝望。是的,这就是社会运行的法则,可社会法则不是人定的吗?既然如此,那么人们就可以将这法则变得更为合理不是吗?可是,理又是什么?理在哪里?怎样的社会才叫更合理?定义大都是臆测,真理多半是虚假。迄今为止,人类发展史似乎有这么一种现象,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地域,任何一个民族当中的人们不管对于自然还是社会的认识总是错误和片面居多。功利主义、自由主义、无政府主义,佛教、□□教、基督教,阿拉伯人、犹太人、印第安人,任何学派、宗教和民族有自己的理,然而他们之间的理往往是相互背离,相互冲突的。所以根本就没有恒定的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活着是世间第一的理,以此看来,人类的共同存活便算得上理,能够助人生存的一切也都是理,太阳是理,水是理,空气也是理,不仅如此,善是理,爱也是理,那么杀戮便不合理,压迫不合理,贫穷和苦难也不合理。

韩采梅对此无能为力,她可以尽最大的能力帮助秦大姐,给她更多的钱,给她更好的工作,但是秦大姐接不接受尚不敢说,即便她接受了,那么天下千千万万像秦大姐这样为生计所迫的人又该如何?我们的国家和政府难道只是两个响亮骇人的名词吗?

思索着这些扰人心绪的东西,韩采梅很快就在汽车中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是早晨五点钟。她驱车往回赶,令她感到奇怪的是,所有的街道都恢复了平静,完全没有了□□者的踪影,发生了什么事?是哪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竟在一夜之间冷却了市民的狂热?韩采梅大惑不解,他没有将车开往杂志社的方向,而是随意在街上闲逛,想要一探究竟。

拐角内传来的一阵骚乱声让韩采梅吃了一惊,莫非这里还有□□的群众?她将车开到了街口。那里的确聚集了近百名群众,他们也很有秩序地排成了一列长队,队伍沿着街道的走向弯折延伸,队伍里的人们都在不耐烦地抱怨着,但是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不过这些人,他们只是在等着买早餐。

这倒激起了韩采梅的兴致,难道是天上的仙丹不成?就这么惹人喜爱?韩采梅将车开进了街道,找到了一个恰当的角度,正好看清了卖早餐的店面和做早餐的人。原来那是一家煎饼店,门面不大,但装饰却很精致,一块棕色楠木匾上写着“山东正宗”四个苍劲的行书大字,落款竟是梁佃桥。

韩采梅心中大惊,此梁佃桥一定非彼梁佃桥,不过是商人投机取巧的把戏,韩采梅这么以为。那做煎饼的是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人,身材高大,略有点驼背。眼前一顶直径四尺的铸铁鏊子,乌黑油亮,厚重沧桑,给人一种原始和粗野的感觉。老者抱起偌大一个粘稠的椭圆玉米糊子蛋,沿着鏊子外缘滚上一圈,再用劈子一摊,将多余的糊子推进盆里。只需几秒钟,那煎饼便由嫩黄变为棕红,此时若稍不小心,煎饼就会被烧糊,老者用抢子将鏊子上煎饼的一角掀起,然后整个翻过来,接着前后对折,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土豆丝、人造肉、葱花、芫荽、辣椒散布其上,之后,将那煎饼再次折叠两次,举起双刀,将那煎饼斩为数段,用刀托起送进包装袋。接着,老汉将那双刀往肚皮上一蹭,随手一扔便进了刀鞘,整个过程不足一分钟,其手法动作像是技艺表演一般,若是不急于俗物,在此观赏一番也未为不可。

站在前排的顾客伸手要取,被那老汉挡开,他搬了一把木椅站在上面,高声说道:“今天老汉做东,众位熟客想吃多少吃多少。”说完下了椅子,提起两包扔给了那位伸手的顾客。

人群中爆出了掌声跟喝彩声,有人问道:“老柱子,你疯啦。”

“乡亲们多年厚爱,也该报答报答啦。”老汉一边重复着所有的动作,一边跟顾客们聊着天。

“怎么?现在才想起报答我们,都吃多少年了?”

“再不报答就没机会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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