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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红皮屋里逃雏鸟 飞雪峰下走银狐(1/2)

那女人走后,林雪飞跟韩采梅讲述了今天的遭遇,他说道:“这么看来,两个孩子一定是被拐的了,这是一个团伙也说不定,既然他们今晚逃跑了,也许是发现了我们,也许是跟警局的人有牵连。不管怎么样,我担心他们会逃出花间市,现在我们就分头去找,通知克新他们,车站、港口、广场、步行街、夜市都不能放过,只要发现可疑的情形,马上通知大伙。”林雪飞发动谎言的人开始了寻索。

寻求这东西,就像哲学家对真理做的事一样,越是苦苦追求,越是寻不见,他们解释说,当你到达它所在的时候,它已经走远了。事实是否就是这样我们不得而知,不过,林雪飞他们找寻了两天,毫无进展。

再次白白劳累了一天的晋欢再也拖不动他的双腿,莲池公园小湖畔的长凳成了最佳的栖息地。此时公园里正热闹着,湖对面一群老太太在打太极拳,几个老头正围着小湖疾走,散步的中年夫妻、嬉笑的孩童、亲吻的情侣都把公园装饰得生机勃勃。

晋欢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忽然被一个白衣男子吸引了目光,他倚在一棵松树旁,左脚抬起顶着树,双手压在树和身体之间,在距自己十几米远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站着。

晋欢从他身后走了过去,眼神随着白衣男子的目光游动着,他以为他还在找孩子。

“有没有眼熟的,雪飞哥?”

林雪飞并没有回头,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对晋欢说道:“你怎么样?有线索吗?”

“看样子是找不到了。”晋欢很沮丧,似乎已经不抱什么希望。

“一定要给她的妈妈一个交代。”

“雪飞哥,这里大概不会有的。”

林雪飞盯着路过的一对母女,目光随着他们移动,晋欢说道:“这个不是黄忆晴吧?你看,她的妈妈牵着她的手呢。”

“是啊,妈妈一定要牵着孩子的手,孩子的手一定要妈妈牵着。”林雪飞一直不停地说着,晋欢一开始以为他是在跟他说话,到后来觉得他只是在自言自语,“他们从湖边树下走过,妈妈讲着故事,孩子抬头听着,一阵清风吹过,树影摆动起来,水面荡起波纹,喷泉里的音乐静静地流淌着,远处时不时响起汽笛声,一切再自然不过了。人们已经习以为常,所以难以察觉,就像眨眼和呼吸。孩子的手被妈妈紧握着,他的世界便再不需要别的什么,因为那里什么都有,安全、温暖还有爱。妈妈不断把它传递给孩子,你却永远不用担心妈妈的资源会枯竭,在妈妈的体内,它无穷无尽。”

晋欢听得一头雾水,很快失去了兴趣,就地坐在树下的草坪上休息。“黄忆晴。”晋欢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这个名字,不过他马上意识到这是幻听,大概是找人找疯魔了。

一旁的林雪飞十分警觉地四处张望,问道:“有没有听到?”

“黄忆晴。”一个小女孩呼喊着从远处跑来,林雪飞和晋欢顺着她奔跑的方向看去,黄忆晴也从相对的方向赶过来,跑跑停停,不住地回头张望,湖边的路灯将她的一切情形照映得清晰无比。黄忆晴既惊喜又担忧,她知道有人会马上跟过来。而林雪飞和晋欢他们要找出幕后者,救出所有的孩子,所以并没有马上站出来,只在一旁观望。果不其然,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马上跟了上来,拉住黄忆晴就要走,黄忆晴极力挣扎着,不管以前她受到了怎样的虐待,此时对于自由的渴望已经让她近于疯狂,接下来她一定会大喊大叫,事情的发展难以估计。

“老师,我找到黄忆晴了。”正当此时,一个穿着西装的端庄男士从灯光中走了出来,黄忆晴却突然停止了扭动,原本准备放手一搏的决心不知被什么东西击碎,她低下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地面。

“你是谁?”男士义正言辞地问那胖子,“请你放开她,我是他的老师。”

“我是他舅舅。”那胖子说道。

“舅舅可假冒不来。”男士笑道,“问问便知道了。”

“忆晴。”那女孩说道,“快揭穿他,跟老师走,大家找你找得好辛苦。你妈妈也来了你知道吗?”

黄忆晴的头微微抬了抬,又垂了下去。

“黄忆晴,来,跟老师走。”男士向黄忆晴伸出了手,“他不是你的舅舅对吗?”

“不。”黄忆晴的回答着实惊人,“他是我的舅舅。”说完话她躲到了胖子身后。

“你听到了?”那胖子带着黄忆晴走出了公园,伸手拭去了额上的冷汗。老师和小女孩愕然地站在原地。林雪飞和晋欢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随即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这次他们藏在了一所废弃学校的办公楼里,这里正待重建,空无一人,只有校园另一头的家属院还有几户人家。这里没有路灯,惨白的月光下,窗棂破损,玻璃残缺,红色墙皮脱落殆尽,若说里面有鬼也会有人相信。校园地势不平,楼背面的小路正好与一楼顶端平齐,路边长着些有年岁的槐树和柳树。此时,三楼正亮着灯,孩子们在里面无疑了。林雪飞通知了黄敬庭和谎言杂志社里的其他人,然而只有陈海润离得最近,很快赶了过来。上一次的教训让他们不愿再等。

“吓死人了。”陈海润磕磕绊绊地走过来,“他们呢?”

“他们赶不过来。”林雪飞小声说道,“事情由你而起,该由你而结。”

“怎么办?”

“我先上去看看。”林雪飞攀着柳树看到了亮灯房间里的情形,大概有十七八个年龄在七八岁、十几岁左右的孩子被塞在墙角里,都被绑着手脚,男孩大都光着脚,□□着上身。许多鞭子、铁棍、绳索凌乱地散落在孩子们周围,另一个角落里七八个壮汉围在一起好像在算计着什么。

林雪飞从树上跳下,脸色铁青,他说道:“我听说很多动物,为食物、领地相斗,顾惜种族,尚有分寸,现在,人已经远远不如畜生了。”遂将里面的情形告诉了两人。

“啊,就咱们三个人怎么救得了?”陈海润向来胆小悲观。

林雪飞说道:“我进去把他们引开,你们两个进去救人。”

两人不同意,陈海润说道:“万万进不得,雪飞我告诉你,他们有七八个,不对,至少十个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高这么壮,可他们没有你那样的好心肠,他们全都杀人不眨眼。可怕得是,这些恶棍都是跌打滚爬着长大的,一个人能打十个大汉。我说得不对,他们不需要这么费劲,他们都有刀子,这么长的刀子,他们把刀子捅进人的肚子里,微笑着看你倒下。不对,不对,像他们这样的,应该是用枪,你看你堂堂七尺男儿,身躯庞大,可是只要这么小小的一枚子弹,你便轰然倒地,再也不能拿起笔,再也不能穿白色衣服,还有,再也看不到飘飞的雪。”

林雪飞捂住了陈海润的嘴,他知道,任由他说,到天明也成不了事。林雪飞最终还是说服了他们两个,还好楼门已经坏掉,林雪飞轻易便走了进去。

“没有我的一份吗?”林雪飞推开了房门,这群正在分赃的男人们看到了这位突然闯入的白衣男子,着实吃了一惊,左右相顾,都有些惊慌,后来发现只有他一人,便又觉得好笑起来。孩子们也都眼巴巴地望着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但他们肯定的是,这个白衣叔叔,绝对不是来救大家的,因为原本应该生活在童话当中的他们,过早地认识到了“美好”的荒谬。

“见过上吊的,割腕的,没见过这么找死的。”为首的男子给旁边一个光着膀子的纹身男子使了个眼色,纹身男子提起了一根铁棍,其他人都站在原地,有的手托下巴,有的两臂抱胸。

纹身男子径直走向林雪飞,歪着头,眼含轻蔑,举起铁棍便要砸去。铁棍正举到那人头顶之时,林雪飞架起两臂,迅疾推向那人脖颈,男子退出四五米远,且喉咙受击,难以发声,身体斜仰,撞到墙壁后滚落到地上,不再动弹。其他人看这情形,手中都拿起了棍子,有两个人动作快早已奔向林雪飞,其他人也待跟上,却被一个胖子挡在身后,大概像林雪飞这样的货色,他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他不慌不忙地走向前去,林雪飞正在和那两人缠斗,胖子卷起自己的裤腿,朝林雪飞的背后踢去。林雪飞的精力集中在那两人身上,只觉背后似有什么东西袭来,两脚一叉,腰部发力,向后一仰,那胖子便趔趄着倒向孩子中间,孩子们都尽力地闪躲到一边。那胖子却并不肯服输,挣挫着爬起来,手里握住一根棍子。余下的人也已经意识到,眼前这个对手并不简单,他们一窝蜂朝林雪飞冲过去。林雪飞左闪右突,上下应付,但如何敌得过这许多人?身上早已不知挨了几棍,他强忍着疼痛又故意坚持了一会儿,觉得时机成熟,便退出门口。然而,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只能边打边跑,那群人已经打红了眼,决计不肯放过他,因此都追了出去。在窗外柳树上埋伏已久的晋欢和陈海润以为歹徒上了当,便从窗外跳进了房子里。

为首那人并不糊涂,他虽然不知道林雪飞的意图,却早防着这招,他一边向前冲着一边喊道:“胖子,回去看着孩子。”那胖子回到屋里的时候,正看到晋欢和陈海润给孩子们解绑,孩子们都惊呼起来,希望破灭比肉体疼痛更让人难过。

“回来了。”陈海润笑着说道,他握着绳索的手僵在空中,晋欢也是又恨又怕,进退两难。胖子嘴角上扬,并不说话,向二人走来,晋欢和陈海润忘记了逃走,等待宰割。胖子用右手提起陈海润的衣领,一扬手便把他扔到了窗边,陈海润在地上不住地□□。晋欢做出了回应,想要踢他的肚子,胖子伸手抓住晋欢的脚,稍一用力,便把晋欢摔到了陈海润身旁。此时的胖子就像捉住了老鼠的猫,打算要戏耍一番了,又朝二人走过来。晋欢和陈海润四目相对,默契非常,一齐前跃,一人抱住了胖子的一条腿。

陈海润向那些已经松了绑的孩子喊道:“快跑。”那些孩子原本只呆呆地看着,听到喊声都回过神来,却并不逃走,急忙去解开其他孩子身上的绳索。

“好孩子。”陈海润笑道,“哈哈,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胖子见甩不开二人,便抬腿走向前去抓那些孩子,虽被两人缠着竟像腿上没有东西一般,大步迈向孩子当中,将那些解绑的孩子一个个抓起来摔向墙角,听到孩子们痛苦的哭喊他大声笑了起来。

“死胖子。”突然间,一记闷棍打在了胖子的后脑勺上,他尚未完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只伸手摸自己脑后,看到了沾满鲜血的右手。

“是谁喊我死胖子?”胖子恼羞成怒,转身寻找骂自己的人。

“死胖子。”随着这声音的再次出现,又一闷棍击中了他的额头,鲜血顿时从发间流出。

打他的人是一个穿着碎花衬衫的矮个男孩,他自豪地说道:“我谢飞从来不撒谎,我真的跳得很高。”

胖子气急败坏,怒吼着向矮个子男孩谢飞抓去,不想谢飞如猴子般灵动,轻轻一闪便躲到一边。受到创伤,胖子肥大的身躯有些摇摆,想要捉住这孩子必得先甩开腿上的两人,他两只手掐住了晋欢和陈海润的脖子。憋红了脸的两人再次默契配合,双脚盘着胖子的腿,双手楼住了胖子的胳膊。

“再打。”陈海润的喉咙如火烧一般,蹦出这两个字着实不易。

胖子眼看着那孩子由远处冲刺而来,高高跃起,双手将棍子举在脑后,他此时却动弹不得,棍子在他眼中的影像越来越粗,后来,鲜血便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晋欢和陈海润注视着胖子,他在地上转了两个圈,心有不甘,还要挣扎,谢飞又要举起铁棍之时,胖子轰然倒地,将晋欢和陈海润压在身下。两人奋力推开胖子爬了起来。此时,所有的孩子都松了绑,陈海润和晋欢扶起地上受伤的孩子,组织他们从窗口逃走。形势危急,刻不容缓,那群人极有可能会在他们没有撤走之前赶回来,陈海润站在窗台上,晋欢蹲在柳树上,他们一个一个地将孩子递了出去。

孩子们都被转移出去了,晋欢小声跟陈海润说道:“快过来。”陈海润没有听他的话,竟然跳下窗台返回了屋内,晋欢急得了不得,却又不敢大喊,压低了嗓音:“不活了你?”原来陈海润看到林雪飞先前打倒的纹身男子苏醒过来,身体依旧不能动,抬着头想要叫喊却不能出声。陈海润满屋里寻找着什么,最后从桌面上的旧报纸下拿出了一只记号笔,在他的脸上写了四个字:“先走一步。”接着便从窗子里逃了出去。

这么多的孩子如何安置?他们决定先把孩子们带回杂志社,然后通知警方。陈海润最先将这个消息告知了黄忆晴的母亲,好让这位饱受折磨的母亲安心。

黄敬庭带人赶到了那间屋子,抓住了胖子和纹身男子,依据他们提供的线索,很快将其他人犯逮捕归案,这些都是后话。当时,黄忆晴的母亲慌不跌地跑进了大厅,第一眼就就看到了孩子当中的女儿,一把抢在怀里,跪在地上搂着女儿痛哭起来,黄忆晴也抽泣着,不停地叫着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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