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是。”彤妃面色沉了沉,“会飞的,直接飞走。只会爬的,不小心碰到他身上,也是没命地往下爬。没有一条敢咬他哪怕一口……”
江书默了默。
彤妃:“后来,我才知道……那些蛊虫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知道……沈无妄比它们还毒。”
江书一愣,不觉自语,“他哪儿来那么多毒……”
“是……主子喂的。”
彤妃缓缓开口:“我被他抓回来,跟着他到了主子身边,挨了几顿好打,慢慢地知道主子不是要包我,便也安分下来。”
“也想过和沈无妄缓和关系,可他那人油盐不进,毒得很。”
“可我看出来他是主子身边得用的人,有心讨好,便日常省下来些吃用,去找沈无妄。”
讲到这里,彤妃语气沉了沉,“那段日子,沈无妄却不见了。我多方打听,才知道他是受了伤,在后山"养伤"。我以为,他如此得主子的重用,一定生活得很好。可……”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那……不是我想象中的病房,却是一间牢房。”
“我为人所诓骗,三不知地就走了进去……”
“冷不防被沈无妄从背后勒住脖颈。我吓坏了,手里的菜盘倒扣在地上,拼命地挣扎。”
“沈无妄确实受了伤,吃了我几下狠的,便松开了手。我回头一看——”
彤妃双手在小腹上按了按,才缓和情绪,继续讲了下去:“沈无妄他……他半边身子上,密密麻麻地被毒蛇、蛊虫所覆盖,露不出一块好肉!”
江书心口猛地一滞。
传来阵阵抽痛。
随着彤妃讲述,江书眼前直接浮现出画面……
年少的沈无妄,褴褛残破的衣衫下,露出苍白的肌肤。
一半身子白得全无血色,另一边身子被噬咬得血肉模糊……
吸饱了毒血的蛊虫纷纷从他身上跌落,在他赤裸的脚边蜷起身子,死去。
沈无妄苍白如冷玉的脸上全无一丝表情,一双眼睛漆黑漆黑的,倒映不出任何人的影子,也看不到天光。
江书知道,虚弱到极处,沈无妄的双眼是看不见的。
彤妃的声音还在不疾不徐地讲着:“他那时看不见,却勉强认出了我的声音。我说我是来给他送些吃的,他也只是咬牙冷笑,让我快滚。”
“他那副模样,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我太怕了,只得离开。”
“当时,我以为他是不过是不小心中了毒,用这种法子疗伤。虽然看着骇人,可为了活命,也没什么。”
“这样想着,我又去了第二次。”
“这次,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