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王站出来提出了今晚座谈会的重点问题：“如你们所见，地下水库里装满了配置好的抑制剂溶液，剂量足以暂时压制整个国家人民体内的病毒活性，问题在于怎么成功让所有丧尸接触到抑制剂。”

朝他的身后看去，水库里装满了淡绿色的溶液，这些供皇宫内日常生活使用的水源已经完全被药剂取代，可以通过管道和压力泵送到地面上。

夏尔突然问道：“抑制剂能否压制苏妍瑾，不，陛下体内的病毒呢？”

德洛果断地答道：“不可以，她与合成素结合的程度已经不是药剂能阻断的了，更何况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所有人都需要每月持续外敷或注射抑制剂，若有遗忘便会发狂。”

抑制剂最多能延缓苏妍瑾的进化，可这不是她想要达到的效果，她早就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苏妍瑾进化终端的样子。

艾泽举起手，弱弱地提出了一个建议：“如果让大家亲自去接触丧尸危险系数太高，或许可以尝试用飞机运载抑制剂，在低空向下喷洒。”

潘王思考了一下，说道：“那可能会有遗漏，毕竟很多丧尸都待在建筑物里，或者是在房檐的遮挡下。”

保证每个丧尸都精准地接触到足够剂量的抑制剂，这是很难做到的事情，恐怕只有神明才能做到吧。

就在大家苦苦思索对策，最为难的时刻，坐在轮椅上一直默不作声的苏妍瑾突然发出痛苦的闷哼。

夏尔立刻紧张地用毛绒毯子包裹住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

苏妍瑾现在说不出话，她只是觉得身体里全部浑浊的气体都在被强制抽出，以至于她无法判断自己的身份，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

明明沉重到能把轮椅压的咯吱咯吱响的身体，在此刻却产生了那种将要飘到空中去的错觉，眼前闪过一道一道的白光，现实在她眼前被分割成无数道碎片，甚至看到了许多源自过去和未来的光影。

时空之间似乎都只隔着薄薄的一层光幕，用手指头就能戳破，她大概是要突破终极了。

德洛疯了似的跑过来，跪倒在苏妍瑾面前，抱着她的脑袋大吼道：“快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夏尔很生气，一脚将德洛踹的飞了出去：“不许对圣女陛下无礼！”

可摔倒在泥泞中的德洛并没有放弃，她根本感觉不到疼痛，脑袋里一门心思想着套出苏妍瑾的话来，她迅速从原地爬起来，继续嘶吼道：“快把你看到的东西告诉我，拜托了！

苏妍瑾听到了德洛的声音，但她的大脑没精力去组织语言来回答问题。

进化的终端是什么呢？

那是足以让她全身撕碎裂开的庞大信息量，可这些宇宙浩瀚中漂浮的信息碎片又组合起来，逐渐缩成十分渺小的一团，就像肉眼不可见的粒子那样。

宇宙诞生之初的奇点大爆炸，大尺度空间内均匀分布的暗物质，星系间的能量辐射，从地球海底的蓝绿藻发展到如今多样性的生物，这些演化仿佛都是亲身经历，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