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特别强烈,强烈到她心中所想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陛下,这么晚了,您就歇在王府吧。”
“嗯。”
他停了一下,没有回头,径直出了房门。
周月上觉得事情越发的怪异,深更半夜的他跑到自己房间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到底是为什么?
突然,她脑子里灵光一现,终于明白问题的所在。
敢情他是给自己找归宿来了?难道自己真是沁妃的女儿,所以他要自己保持顾家少夫人的名分,成为顾安的妻子?
她坐在床上,闷闷地想着,越想心里越不舒服。顾安是很好,大家公子相貌出众。可是他怎么不问问她的意思?
如果他们真是兄妹……
真是可惜了,自己差点都动心了。
她按着自己的胸口,做了几个深呼吸,拼命压下那翻起来的酸涩。她不是真正的十六七岁少女,是不是动心自己知道。
那般出色的男人,不动心很难。
她翻了一个身,将被子拉过头,盖住。
今夜无眠之人很多,京外的东山胡府,胡思思同样难以入眠。新帝登基,竟然是那端王,她的心更是按捺不住的欢喜。
傍晚时分好不容易堵到回府换衣服的爹爹,才开了一个口,爹爹的脸就沉了。
说什么他不会让她进宫,就是当皇后都不行。这下可把她气坏了,爹爹是大将军,为何要反对自己入宫。
自己真要是成了陛下的妃子,那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她还要磨着爹爹,却见爹爹换好衣服又要入城了。临行前说京中的将军府正在修葺,过几天就搬进去。
这个消息让她大喜过望,以至于到半夜都睡不着。
“小姐,将军真不让您进宫啊?”
脚榻上的红线问着,也觉得很是遗憾。小姐是将军之女,论身份是可以进宫的。再说那皇上是在卫州遇到的那个公子,长相出众,还有那么尊贵的身份,哪个女人不想进宫?
“我爹就是迂腐。”
胡思思语气恨恨,什么皇后都不行,凭什么?
“小姐,那话本子不是常有古板的爹娘,所以才有会抗婚离开家出的故事。要是遵循父母按排,哪里能找到翩翩如玉郎君?”
但凡是胡思思看过的话本子,红线或多或少也看过一些。她与自家小姐讨论话本子的故事,所以胡思思对她很满意。
要不是那个死丫头说自己长得不如红线,胡思思会更满意。
“谁说不是呢?我一定要争取自己的婚事。”
胡思思说着,心里下定决心。
“那小姐你要怎么做?”红线问着,小姐可千万不要真的学里,来个离家出走啊。“小姐咱们可不能离开京城啊,天下的佳公子,大多都在京中。”
“我当然知道,这个还用你讲。”
胡思思翻着白眼,慢慢地道:“爹爹说过几日我们就搬到京中,到时候你听我的命令行事。”
三天后,胡家终于搬进城里的将军府。等胡应山一进宫,胡思思就扮成男子带着同样扮成男子的红线和肖玉留一起出门了。
肖玉留现在恨不得把她捧到天上,成天夸得,愣是把她夸成一个仙女儿。定国大将军的独生女儿,他真要是成了这家的女婿,何愁没有前程。
他们前脚一出门,后脚刘姨娘那里就知道了信。
“姨娘,你真的不管管,要是老爷问起,怕是又成了你的不是。”
婆子有些担心,谁家小姐天天不着四六,男不男女不女的和男人鬼混。偏生将军忙,见天的不着家,根本不知道大小姐都在做什么。
刘姨娘看着自己手上的蔻丹,慢悠悠地回道:“不说,我一个奴才,哪里敢管主子的事。要是老爷问起,我也是这话。”
婆子明白了,没有再说。
那边胡思思带着肖玉留,满城乱转着。皇宫她进不去,但王府她能进去啊。这不,一路打听端王府的路,还真给她找到了。
当下命红线去敲门,也不说找谁,就说找一个丫头。门房听她一描述,立马明白是周姑娘。还以为是姑娘的同乡,忙命人去后面传话。
周月上正在喝茶,一听下人来报,说是三位公子来寻她,还说两位是假一位是真,她就知道是谁了。
赶巧这日子无聊得紧,找个乐子打发打发,便让下人将几人带到前院厅堂。
她这厢一收拾妥当露面,只把胡思思惊得手中的扇子都快掉了,指着她的脸,“你”字说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
两个月没见,周月上的长相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加上妆扮过,又穿着华美的衣服,哪里还是胡思思印象中的大辫子土妞。
“你…是那个丫头?”
周月上笑意嫣嫣,看着她。
“胡小姐,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