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言偃惊愕的开口,当时从于斐然手里收到信物的时候,他还有些不相信,直到此时见着了才觉得恍惚,第一反应便是她应当是跟着定安王来的,可心中却还是有些介怀。她一个大家闺秀的小姐,何至于这么出来抛头露面?何况她与王爷还未完亲呢。顿时脸色便有些复杂。
言采薇虽不知他想些什么,可按着之前的来往也能够猜到几分。倒也不拖沓,直接开口解释,“女儿是跟着王爷过来的,王爷接到圣旨来济州剿匪,我担心他,他便允了我一同前来,母亲也是同意的,父亲放心好了。”
“那你也不该出这远门,跑到这里来。你一个大家闺秀,不在家中帮扶着你母亲管理家事,每日里东跑西跑的,之前你母亲给的家书里都说了不少,你在家里就没个安生待着的时候。”即使如此,言偃还是颇为不喜的叱责,在之前一年里,罗美淑没少给他寄家书,每每都会提到言采薇整日跟着王爷在外,鲜少回家的事。
听着这些迂腐的话,言采薇只觉得心烦的很,可想到大局当前,她也懒得同言偃理论,便只得服了软,柔声道:“女儿只是担心王爷,又想到济州离漠城如此近,女儿也能来看看父亲,父亲可知你我二人有多少时日未曾见过,父亲见着我,便只有责备的话吗?”说着,眼里便蓄出不少雾气,泫然欲泣的样子,倒也触动了言偃那点柔软。
“唉......罢了罢了,你即来了,多说也无用。可采薇,你可知当下北伦入侵,你留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不如我去禀报王爷,让他先行见你送回京城去?”言偃说着,便准备起身去找顾暻安,却被言采薇一把拉住。
“父亲,王爷都告诉我了,眼下这么重要的关头,正是缺人的时候,我又怎么能独善其身离你们而去?更别说,我走了,王爷还得另派人护送,女儿若是为了自己活着,丢下父亲和未婚的夫婿,那女儿岂不是会被天下人耻笑?甚至还得连累了言家的姑娘们。”言采薇拉着言偃劝说着,眉眼里尽是不愿离去的坚定。
顾忌到言家的声誉言偃也不好再开口,眼下无论是言采薇留下还是离开都会有受到影响,沉思片刻,他便只得叹气道:“如此,你便好好的跟着我与王爷,切不可独自离开。身边定要有人护着才可,若是......若是,大势去了,你定要护好自己,回京城去。”当然,这也只是最坏的打算,他自是希望明日能够化险为夷的。
见他眼里的决绝和坚定,言采薇一怔,对他还能真正想着自己的心思多了些触动,但又很快回过神来,笑道:“父亲放心,女儿自会好好护着自己,定不会让父亲和王爷担心的。父亲能够从漠城到济州来,当真是神明保佑,女儿这几日无不在担心父亲的安危。”
“那日能够从漠城出来确实是幸中之幸,那吴县令忽然邀我去府上饮酒,我本想推脱几句,奈何他劝酒的话说了不少,为父本想着不好拂了他的面子,谁知他竟在酒里下了软经散,等我再恢复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手下带到了漠城外......”被言采薇担忧的语气关怀着,言偃自然是放下了戒备的,不知不觉便将那日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言采薇听得认真,心下也不意外,这和她猜想的倒也没有太大的出入。之后,她又试着套了一会儿话,言偃倒也都说了不少,似是丝毫没有察觉言采薇的用意。待问的差不多了,言采薇便也同他告了别回去了。
“怎么样?可是见过言将军了?”待她回到城门的住处时,顾暻安放下手中排兵布阵的图,上前拉着言采薇的手坐到了座椅上。屏退了身旁守着的人,之后他才柔声问着。
“见了。”言采薇点头说道。
“他可是同你说了什么?”顾暻安欲言又止,却还是犹豫着问道。
言采薇一怔,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不过是些家常话,再说了些他在漠城的遭遇罢了。怎么了?”
顾暻安神色异样,看着言采薇那双似是闪烁着亮光的眼睛,鼓足了气说道:“他之前同我提起过你,说希望我能送你回京城去。所以......”
言采薇这才恍然他这么踌躇不决是做什么,原来言偃早已经同他说过,不禁嗤笑道:“怎么?若是我父亲执意要你这么做的话,你还当真打算送我回去不成?”
“自是要问过你的意见的。”顾暻安叹息着回道,本来他还有些纠结和忐忑,他自然也是担心言采薇的安全,可若是真的送她回去,他心里又及其不愿,加之言采薇对明日之事的看重不必他少,听到她的话,他暗自松了口气。
言采薇附赠了个白眼给他,还好他没直接答应,否则她还真就当即离开,回禹州闻风阁去。“我不想离开,我既然跟着你出来,自然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否则在漠城的时候,我就直接回京城了,哪里会一路往济州来找你?”
听着她直接的的表白,顾暻安心中的喜自是不可言说的,眼里的那点纠结和担忧便也一消而散,将她紧紧抱入怀中,低声喃喃道:“我会护着你,绝不会让你受伤的。”
翌日。
济州城内戒备森严,城门紧闭。城内的百姓已经撤离了不少,剩下的都是自愿留下来抗敌的勇士,顾暻安也不多言,便直接让人将简单的武器和甲胄给了他们,整个济州严阵以待。
不多时,探子便来报,北伦的大军果然已经在三十里外安营扎寨,而北伦一员大将正率领十万军队往济州赶来。顾暻安挥手让其下去,自己早已在言采薇的服侍下,穿上了银白色的盔甲,带着佩剑,一身军装更将顾暻安称的如那天上的战神一般,浑身散发着的威压和气势丝毫不必那征战沙场数年的战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