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此事往后再议,北伦的大军已经扎营在济州五十里外了,说不定到了明日便会在济州三十里外安营扎寨。我们还是先好好商议一下该如何应战。守住济州才是当务之急。”见他还是有些耿耿于怀,顾暻安只得劝说着。
果然,听到这里,言偃心中虽还是觉得有些歉疚,可到底还是以大局为重,当即也不再多说,只抱拳表了态,“王爷深谋远虑是末将狭隘了,拘于当前。王爷对于明日的应战,是何打算?”
“此事稍后再说,你且先去安顿休整,明日只怕会有一场恶战。”见他总算是提起了精神,顾暻安也放了心,对于明日的应战,言采薇已经有了一些战略,目前便带着他手里的兵将在济州城外的一处小镇上埋伏,那是从漠城进军济州必经之路。
“是,那末将便先行下去准备。”言偃见顾暻安胸有成竹的样子,虽然心急,却也不好多问,只得听他的话,带着人下去安顿。
接待了言偃之后,顾暻安便去了那处小镇找言采薇,心中对于她会有什么计策和埋伏也很是好奇。
见到言采薇的时候,她正在指挥着一支队伍做着什么,“到时候这里挖通了,你就把这些东西放在窑洞里面,记住,放的均匀点,可别放在一处去了,另外的人,把这个瓶子里的全都混合在一起。”
她一边吩咐着,那些兵将也依着她的法子将东西放置好,其中不乏有不解的,便会多问几句。言采薇的身份,这些将士自然都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千金大小姐竟不如京城里说的那般,反倒是颇有几分女诸葛的样子,而他们王爷,竟也放心的将这些事全部交给了言采薇操办,而她这几日一直指挥他们做的事,虽然一开始毫无头绪,可现在倒也渐渐看明白了,心中对她的钦佩便更多了几分。
“王爷。”言采薇正坐在一木凳前观察着这几日的布局,便听到了身后的喊声,她循声望去,便见到顾暻安逆着阳光朝着自己挥了挥手。她心中一喜,便一路小跑过去,却又状似不在意的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济州的事不忙吗?”
顾暻安看着眼前这两日忙里忙外的佳人,将他完全抛在一边,实在是比他这个网页还要上心数倍,凡事都亲力亲为的样子,心中的触动更深,看她如此辛苦的样子,心里的心疼也更深。
“虽说现在不到炎夏,可风吹日晒的待在这里,你不嫌辛苦,我看着可坐不住。”他跑出怀中的手绢给她仔细的擦了擦汗,又拉着她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你可真是不拿自己当个姑娘,这些事你吩咐下去就行了,何苦非得在这里守着?你就不怕把你的脸给晒黑了?”
“晒黑了你嫌弃吗?是不是就不想娶我了?”言采薇撇了撇嘴,虽是打趣的问,可这眼里大有他回答是,便会当众发怒的样子。尤其是那一张殷红的小嘴紧闭着,都快能挂上一个酱油壶了,惹得顾暻安有些忍俊不禁。
“既然说过要同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老都不怕了,还会怕晒黑的样子?你整日整日不在我身边,我可还未说什么呢。”顾暻安声音清凉,带着一丝冷冷的寒意,慢慢都是欲求未满的样子。不过眼神却又偏偏含着几分隐隐的笑意,丝毫没有威胁。
见他这带着丝幽怨的语气说着这话,言采薇也有些心虚的没了方才的矫情,只靠近他一些,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拉着他的衣袖,讨好的说道:“大局当前,我这不是不放心吗?你也知道我们手里有多少人马,北伦既然和东荒联手,少说明日也有十几万大军,我们若是不想些计策,怎么能守得下这济州?”
“这我自然知道,可这些事你写下来一一吩咐下去就行......,罢了,待明日过后再说吧。对了,你今日早些回去,言将军已经带着人马赶到济州了,我方才让他先去安顿一下,你晚些时候去见见他吧。”顾暻安想着,言采薇终日和言偃分别,如今再次见到总会是需要相处的时间的,想必她也很想念亲人才是。
言采薇却是神情一怔,言偃到了济州自然是她的意料之中的,可她心里可没有太多见到亲人的喜悦,不过她还是带着分欣喜的说道:“父亲已经到了?那真是太好了。这样吧,我这里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只要让人埋伏在这里就行,我同你一起回去见见父亲如何?”
既然言偃已经到了,那她得早些和他商谈守住济州一事,她毕竟不是在这沙场上征战的人,论经验和军法还是言偃要更拿手的多。然而,顾暻安加她有些迫不及待,只当她是思父心切,便没有多言,应了下来,心中却开始算着,待到大局定下之后,他总是要将言偃调回京城的,总好过两人现在隔着千里之远,终日不能相见的好。
还不知道顾暻安心中打算的言采薇就这么和顾暻安一起回了济州城内,在换了衣服之后,言采薇便去见了言偃,而已经整顿好了的言偃,此时也正在临时定下的军营前点卯。他此次从漠城撤离出来,除了守漠城的那些人没能逃出来以外,一直跟着他到济州的,倒也有五万的兵将,加上济州的兵将,便是有个七八万的军队。可这么点人,如何能够挡得住对方十几万的大军呢?
“将军,有人觐见。”正愁苦之际,言偃便听到自家将领的话,他只以为是顾暻安过来了,当即便叫人带进来,等进了篷子里坐下,抬头便见着进来的人,一身柔暖的束腰长裙,装扮精神利落,可那张小巧细嫩的脸庞却是他没想到的会见到的熟悉。他心中一颤,即使之前收到于斐然的信物之时,他便隐隐有了预感,可真见着人时,他的心情依旧澎湃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