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

凤翔国大军依旧将整个峡谷包围的严严实实的，又有二十个南赫连国的战俘被押到了最前端，身后站着二十个手持带刺长鞭的凤翔国士兵。

赫连桓枫与招摇就站在高处看着，这二十个南赫连国的士兵被剥光了衣服，身子伏在长凳双手被捆绑着。

凤天昊一脸冷笑的盯着前方，等着下一场好戏上演。

这五日之内，他已经虐杀了南苍近一千余名战俘，他始终等待着赫连桓枫的出现，可谷内依旧没有一点点动静，赫连桓枫与傅招摇也始终都没有出现。

说不着急，在这里耗了五天五夜，脾气也肯定好不了，但他倒要沉下性子看看，赫连桓枫究竟何时才能出来，究竟是怎样铁石心肠的人才能将这两千余名士兵的性命弃之不顾，看来不用一些非常手段是不能让赫连桓枫彻底绝望投降的。

凤天昊从榻上飞身下来，抢过一名凤翔国士兵手中的鞭子，扬臂一甩，地上的尘土便飞扬起来。

“赫连桓枫，你这个胆小鬼，不敌我凤翔国大军，便带着一堆虾兵蟹将躲进这峡谷内，以为这样就可以保住性命……简直是痴心妄想！”

凤天昊眉宇之间透过一股嗜血的杀气，“这几日你一定过得很难受吧，没有食物、没有水源，就快要熬不下去了吧……赫连桓枫，本王知道此刻你就躲在暗处看着，你看到这些为了你出生入死的南赫连国将士了吗，你忍心眼睁睁看着他们为了你受尽凌辱而死吗，难道你就不想救他们吗？”

见谷口依旧没有动静，凤天昊气极了，抬起手一甩鞭子，带刺的长鞭便狠狠落在一个南赫连国士兵的身上，另外十九名凤翔国士兵手中的鞭子一同落下。

众目睽睽之下二十名南苍士兵裸身受辱，带刺的鞭子毫不留情重重落在赤身之上，带起血肉横飞四溅。

沉闷的声响震得人心神剧烈，暗夜里弥漫着血腥的气味，粘稠的鲜血从刑凳上缓缓流下，没有交谈言语，有的只是哀嚎惨叫，只隐约听见长鞭破空的呼啸之声响在漆黑的夜色里，反衬得这峡谷越发寂静如死。

头顶的乌鸦扑打着黑色的翅膀，一闪间划裂层云阴霾的天空，瞪着幽深的眼珠，贪婪的闻嗅着四周浓郁的血腥气息。

血，很多的血，汇流成细细的小溪，蜿蜒如蛇般从前方缓缓流淌，宛如有生命般，从这里一直到十多米远。

一个人能有多少鲜血，竟可以这样漫长的流淌，没有任何蓬勃的生命，能够经受这般大量的失血。

刑凳上的人已经不能算是完整的人，零落翻卷的肉块和被血水浸透的黑发纠缠在一起，从头到脚已经没有一块白色的皮肤，破烂的身体之上，鞭子仍在不停息的甩落。

每一下动作都带飞细小的肉屑，有的地方已经露出森森白骨，那无力的躯体被鞭力带得不停的震动，鲜血因此流得更急。

这还是赫连桓枫与傅招摇第一次亲眼看着南苍的士兵被虐杀至死。

鞭子落在每一个士兵的身上，仿佛也抽打在他的心房，将他的心房抽打的破碎淋漓，鲜血直流，招摇更是回过头不敢去看。

招摇内心虽痛恨凤天昊，可她更加痛恨自己所犯的错，赫连桓枫的计划本身无懈可击，若不是她关心则乱上了凤天昊的当，也不会赔上这么多南苍士兵的性命。

赫连桓枫攥紧双拳，指节咯吱咯吱作响，他很想站出来救他们，他一个濒死之人并不害怕死亡，可这一万余名士兵若是出了谷，最后的下场只能与外面被虐杀致死的士兵一样。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不人道，但一千人的性命与一万人的性命，他只能舍少求多。

身后有士兵实在看不下去了，扑腾一声跪在赫连桓枫面前，神色悲痛。

“皇上，求你救救外面的兄弟吧，凤天昊这样凌辱他们，这让我们情何以堪？”

赫连桓枫的眼中布满殷红的血丝，看着看些平日里与他并肩作战的士兵遭此苦楚，他怎能不觉痛心，可他将眼中那一丝不忍迅速的甩掉，换上了一抹坚韧，声音凝重。

“你们都是与本王并肩作战的好兄弟，可此刻本王若放你们出去救他们，你们便会和他们是一样的下场，凤天昊的手段有多么狠辣你们不是没见过，此刻我们若出去，便着了凤天昊的道，本王不想看着你们就这样送死，留在谷内等待援军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小灵躲在萧炎身后看着，这血腥暴力的场面让她极度震撼，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用一切来换取这些人卑微的生命。

只是，她还有这样的分量可以影响他的心意吗，她在凤天昊心目中还有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