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多南苍将士在谷内又待了将近五日,越发有些熬不住了。
谷内本就没有食物和水源,将所有士兵身上带着的食物和水重新分配之后,每个士兵能够得到的基本上也只有一个干粮和一个水袋,这些东西最多能够让一个人活三日。
之后的两日,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得放倒战马,吃马肉喝马血,以此继续生存,这几日众将士在谷中过得相当艰辛,却没有一个人叫过一声苦。
这次赫连桓枫伤得很重,伤口感染,高烧不退,这几日一直昏昏沉沉的,招摇除了决断一些大小事宜之外,便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赫连桓枫。
如今连战马的血肉都喝光吃净了,招摇将赫连桓枫搂在自己怀里,赫连桓枫的身子烧得滚烫,嘴唇干的已经裂开,渗出丝丝鲜血。
水袋里早已滴水不剩,就连仅有的马血都没了,他烧成这样,正需要补充大量的水分,招摇实在想不出其它法子了,她拔出匕首,匕首锋利的光芒狠狠的划过自己的掌心,鲜血顿时涌出来。
招摇攥紧拳头,将流出的鲜血滴入赫连桓枫的口中,然后用布条将伤口缠起来,每个一个时辰便喂赫连桓枫喝一次。
她自己何尝不是口干舌燥,枯竭的快要死掉,可她心底依旧有一丝可怜的期盼,希望能够有奇迹出现。
就这样熬着、盼着,直到赫连桓枫退了烧,招摇也疲惫的抱着赫连桓枫无意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黎明的曙光降临,打在赫连桓枫苍白的面颊上,那一抹绚烂的强光**他的眼睛,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躺在身边的招摇,心底有一处柔软的地方正暗暗滋生着。
赫连桓枫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感觉到一股血腥的味道,并没有多想,又见到了那个他深爱的女子。
赫连桓枫下意识的抬起手抚上了招摇的脸庞。
感觉到赫连桓枫温柔的触碰,招摇惊觉的微微转醒,看到赫连桓枫一双眼睛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嘴角立刻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声音沙哑。
“你醒了?”
赫连桓枫点了点头,在招摇的搀扶下支撑着起来。
招摇触了触赫连桓枫的额头,确定他此刻他没有再发烧,一颗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觉得好些了没?”
“好多了。”赫连桓枫努力发出暗哑低沉的声音。
招摇一把将赫连桓枫搂住,“这几天你一直在发高烧,我好害怕……”
赫连桓枫用一双大手包裹住招摇的小手,牵动了招摇掌心的伤口,她不由得呲牙倒吸了一口凉气。
赫连桓枫注意到招摇这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到招摇的手裹着布条,他看到布条上干涸的血渍,再想起自己嘴唇上的血腥味道,内心狠狠的一阵剧痛。
“你又何必为了我自残身体?”
他小心翼翼的托起她受伤的那只手,眼眶有些湿润了,他一口接着一口轻轻呵气,似乎想要为她减轻痛楚。
“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日呢,所以你这又何必?”
招摇依旧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倔强,“我觉得值得的事便是值得的,如果换作是我陷入困境,你会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吗?”
“不会。”
“那就对了,我也不能,所以我必须救你,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如果这小小的伤口可以救你,我愿意。”
赫连桓枫的心在不住的翻搅,难过的不能自已,他抚上了招摇的长发,贪恋的望着这个他深爱的女子。
——招摇,或许我真的不该连累你的,可我真的控制不住,我依旧是自私的,想要自私的将你留在我身边,哪怕我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如今陷入这样的困境,恐怕势必要死在这谷内了,我生命将尽倒死不足惜,可要你跟着我一同陪葬,我实在是不忍心,可应该怎么办,我该怎样救你出这困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