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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啊,快让我看看!”
“那是谁?!挡在浪前, 他不要命了吗?!”
原本还侧对着众人,在思考推谁出去轩辕焚天一怔。
他下意识回首望去。
果然, 那些弟子没有乱说, 在大约距离他们二十多米处, 有一人立于那巨浪之前。
衣袂飘飘,身姿挺拔, 即便看不出神情, 也能想象到她表情是何等坚定。
是,不是“他”, 而是“她”。
这是个女人。
轩辕焚天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他心里有一些不舒服。
在轩辕焚天印象里, 人——特指女人, 是绝不该做一些冒险出格举动。
她们可以娇俏可爱、可以天真烂漫,甚至可以恶毒阴险、满腹算计,但绝不该——或者说绝不能抢了男人风头。
这样出格女人,轩辕焚天并不喜欢。
他压抑住心底不悦,拍了拍身旁挽着他手臂, 刚刚站直身体雁流苏:“我去看看。”
雁流苏美眸流转, 心中算计着该如何继续黏在轩辕焚天身边, 面上仍是一派温柔:“轩辕哥哥小心些。”
轩辕焚天点点头,抬起脚——
没能抬起来。
不知何时,他脚下水面竟是凹陷下去了几寸,堪堪遮住了他脚腕, 如同踩到了泥沼之中。
轩辕焚天动作有片刻凝滞, 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用力抬起脚——
抬起来了一只。
他故技重施,又试图抬起另一只。
成功了,但先前那只脚再次陷落了下去。
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举动,轩辕焚天脸色微微发黑。
……
“噗嗤。”
灵霄舫花长老笑了出声,她看也不看旁人,只对着鹤中仙道:“不知这浮生海中可有玄妙?”
鹤中仙言简意赅:“欲望越深者,罪孽越重。取自‘万千浮生,深陷泥沼’之意。”
有一蓝衣弟子感叹:“红尘碌碌,众生皆苦啊。”
他身边之人点点头:“是啊,困于浮生,难得自由。”
容清垣轻笑:“倒也未必。”
清源道人抬头瞥了自家弟子一眼,缓声道:“天衍四九,总会留一生机。”
被带来弟子们似有所悟,又不太明白,底下声音逐渐嘈杂,开始起了争论。
纷纷扰扰,一如人世间,从未变过。
不过有一点,众人想法皆是一致。
他们都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个胆大妄为挡在浪前人究竟是谁。
随着水镜推移,那孤身站在巨浪前人影越来越清晰,直到最后那一刻,所有人都见到了她面容。
望着那几乎超脱于尘世之外美丽脸庞,有弟子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竟是她?”
是姬冰玉。
又是她。
不知为何,几位长老心中在除去略微惊讶外,竟是莫名生出了“本该如此”尘埃落定之感。
一片弟子们纷扰嘈杂之中,长老们谁也未曾开口,只安静地看着这个小弟子。
孤身一人挡在浪前,她又是要做什么呢?
……
水镜内·
姬冰玉同样并不轻松,天道法则造出来船被它命名为“一叶扁舟”,顾名思义,就是船很小。
和当年QQ空间非主流心一样小,只能堪堪容纳一个人。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姬冰玉将那个被她救了弟子放在船上。孤身站了起来。
[你先前说话没骗我?]
[当然没有!]
天道说完后,又迟疑地加了一句:[你要做什么?]
姬冰玉难得安静。
她看着这四五十米高巨浪,一点一点压了过来,在这样几乎无法战胜天灾面前,说她不害怕,那时不可能。
但越是这样,她斗性反倒越是被激发起来了。
别看姬冰玉有时面对困难时又颓又丧,还有偶尔戏精放荡不羁,但偏偏是这种时候,她最是不会退缩。
之前‘一叶扁舟’也并天道凭空而造,它告诉过姬冰玉,因为这里是浮生海,万千浮生,皆有其愿。
[就和你梦一样。]
懂了。
姬冰玉心里自动翻译了一下这句话,那就是只要意念足够强大,那么这个世界任我改造。
她闭了闭眼,随后猛然睁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船桨,对着那可怖骇人巨浪隔空劈下!
在她身后所有弟子都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一幕。
“这……太荒唐了吧。”
凤飞霜喃喃自语:“用木浆对抗巨浪……这、这哪怕是绝世宝剑也不行啊!”
然而这一次,却没有人应和。
几乎所有人,他们都不约而同望向了那个女子。
有人面带不屑,有人露出怜悯,有人觉得可笑,可更多人却是觉得震撼。
站在怒海巨浪之前姬冰玉显得那么渺小,哪怕是一朵浪花都能将她吞噬,而她举起仅仅是一个木桨,却用这一个动作挥出了千军万马之势!
隔空破浪,断水之刃!
以一木桨,破浮生之巨浪!
……
人有多渺小呢?
站在巨浪面前不足其之万一。
人有多强大呢?
竟然敢举起船桨对着这样高大巨浪劈下,而不退半步!
水镜前原本还在争论弟子们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
他们心中憋了很多话,然而还不等他们开口表露,就听一道声音大喝一声:“她合该习剑!”
只见原先最是厌恶姬冰玉玄枫道长双手摁在桌上,似乎察觉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又板起脸,做出一副高傲样子:“她方才那招实在精妙,就该入我玄天宗,有朝一日——”
“你-放-屁!”
鹤中仙果断打断了玄枫道长话。
郦抚卿瞅了眼自家师父,发现原本还笑得好看容清垣,笑容淡了些,顿时长舒一口气。
容清垣笑仿若罂粟花,越是好看时候,越是危险。
然而就在下一刻,鹤中仙‘嘭’得拍了下桌子,理直气壮道:“能从诸多死线中窥得一丝生机,这样人合该入我流明谷学习推衍之术!”
嘶——
郦抚卿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看向了师父。
果然,容清垣放下了茶杯,笑得更好看了。
……
而水镜中被姬冰玉这一手震惊缓不过神来天道法则,在随意一瞥瞥见谢喻安脸后,猛然一顿。
感受到来自天柱崩裂,它想起姬冰玉之前对谢喻安说那番话,不禁悲从中来。
[姬冰玉——爸爸!爹!]
[你知道你刚才顺手救人是谁吗?!]
第一,师父弟子长得好。
第二,门派环境位置好。
第三,武器装备上档次。
悟了,标准招生宣传语。
略过无关紧要招生宣传语,姬冰玉又在心底翻译了一下容清垣话。
第一,师门里都不是寻常人,进去后大家可以一起潇潇洒洒,测,策马人世繁华。
第二,他本人是个合格师父。虽然看上去有些病恹恹,但姬冰玉没错过众人眼中忌惮,看起来还是很有威望样子。
第三,容清垣似乎很佛系,也没对她修炼有很高要求样子,也没逼她得道成仙意思,一切都很顺其自然。
于是,就在天道拖着伤痕累累身体,气喘吁吁地来到姬冰玉身边时,只见这位奇女子果断点头,对着一人伸出手:“成交!”
……成交你个头!
你当是做什么买卖交易呢!
天道差点要被气到晕厥。
光看这男子背影,它都能猜到一定并非是玄天宗长老——这说明姬冰玉已经彻底偏离了原著主线。
毕竟按照原著,她是要去玄天宗和男女主缠缠绵绵,最后香消玉殒人物,对于这一点,天道倒也觉得偏移主线挺好。
那么,现在关键是,姬冰玉,这位奇女子究竟花落谁家?
即便已经预见了自己再次劳心劳力修补天柱命运,可天道仍心有不甘。
姬冰玉,它野爹。
它,姬冰玉野儿子。
天道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去了解,姬冰玉未来师父到底是何许人也!
抱着这样奇异心里,天道化作幼童形态,仗着旁人看不见,轻巧地越过人群,好奇地朝着那人脸看去——
‘轰’一声巨响,一瞬间熟悉被雷劈焦糊
时空内天柱猛然裂开了一道巨大裂缝!
……
……
“师、师姐,我们能——我们直接进去吗?!”
同样被长清门选中钟子期有些结巴。
饶是他家中算是有几分底蕴,但眼前这可是四大门派之一长清门啊!
他被选为了长清门内门弟子!
“当然可以。”玉韵大师姐笑道,“每位长清门弟子在入门后,都会第一时间来挑选合适法器。”